那程鹤见他如此亲近,拉了手上下看了那宋粲一番,道:
“听大人言,只道兄乃武人也,心下想了千百遍来,便是个虬须环眼的大汉的模样!今日得见便是个大家的风范……”
话未说完,且又躬身后退,道:
“慈心圣手,正平前辈,乃大德才。今日得见后人,实乃万幸。鹤,再拜之……”
说罢便是一个阴阳抱,双拳在额头碰了一下然后收于胸前,又一揖到地。
宋粲见他如此大礼,便赶紧闪了身去,侧身还礼。
礼过,程之山牵了宋粲的手拉进草庐。重阳也想跟了去,却被程鹤挨身挡了一下,冷脸与他道:
“坤离之事,还望道长无须复言,仅谢。”
这话说的不是很客气,就差说“你丫能不能闭嘴,我先谢谢你啊!”
此一句且是留那道长在门外尴尬。后又怀疑自家的这才学,起了手指再次掐算起来。然,那手指刚碰在一起便好似什么东西被烫到一般,骤然而停。那重阳缓了半刻,才平复了心绪,慌忙擦了额头冷汗整了衣冠抬步进入那草庐。
“此乃何物?”进得草庐宋粲便是一个惊呼。
见大厅之上有光自顶入,且不明白这光是怎的入得室内,望那光亮之处饶是一个亮灿灿的晃眼。
又见几个硕大的银盘挂在草庐各处,林林总总竟有七八个之多。银盘下有齿盘机括相互咬合,且不知做得何用。
然,又见穿着和程鹤相仿人等穿梭来往调试了那些个机巧。那宋粲见其精工复杂,心下却不想不出是何物来哉。
且在愣神,便听得那程鹤与旁解释道:
“家父年迈,眼神不济,却畏那贼风恶寒,每每门窗皆闭却又嗜书如命,这眼疾也如这读书一般已是积年。小弟多次规劝无果……”
程鹤躲过在人群里跑前跑后端茶递水的成寻,望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却被那成寻顽皮的躲过。便又望那宋粲道:
“只得做此光鉴,也让家父免些烛油熏蒸……”
听得此话那宋粲此时方才知晓这个玩意叫做“光鉴”。听了名字倒是和光有关,便是望了那满屋的机巧亦是想不出这玩意怎么就会发光?只是些个擦的锃亮的镜子麽?
于是乎倒是怨了自家的愚钝,看了满眼的精工且是一个词穷,只能叹一句:
“精工也!”
那程之山端了茶水刚咂了口茶,听得宋粲如此说来,便急急的咽下口中茶水道:
“莫听他胡柴,原本技艺不精,却拿老夫做演罢了。”
郎中的一句“做演”且是引得草庐之中的哄堂大笑。
此时闻听梁上调试者道:
“程院,已妥……”
见那程鹤点头,便有人将水流引入机关。水流潺潺入内,便听的细微轮齿咬合之声响起。
顿时光鉴运作,齿牙交合,箭刻归甲,砸砸之声不绝于耳。
一声小钟轻敲,而后,屋顶银盘便自顾咬了钩挂,无声无息的行了时辰寻了那屋顶光亮而去。
瞬时,些个屋内银盘呈了那射入室内阳光,交叉反射数次之后便令偌大个厅堂流光四溢,那明亮竟强于室外。
这一幕且是看的屋内之人皆是一个瞠目结舌,饶是一个鸦雀无声。
那位说了,你就喷吧,北宋能发明出这么先进的玩意?你这个宋吹。
光的折射和反射是希腊人托勒密通过实验先研究出来的,荷兰数学家斯涅耳在一六二零年确立的?。关你这北宋所谓的“慈心院”什么事?再说了,你这慈心院我也没见有书籍记载。
这个……诶……不太好说,成书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墨经》中就已记载这“光”的记载。什么直线传播,小孔成像,凹凸镜面上的反射。
北宋麽,沈括成书于绍圣二年的《梦溪笔谈》也有凹凸面镜成像规律、测定焦点的原理什么的里面都有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