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那夫人叫了“备礼”唤了“女红”的一通招呼之下,和府上下一干人等饶是一番脚不沾地的忙碌起来。
且不说那诰命府上的乱糟,只为贺那制使将军的弄瓦之喜。
宋粲制使兵营亦是一番的热闹,张呈、陆寅飞马入城且不过半个时辰,便见有城内各大酒楼的车马挂了招子纷纷而来,且与辕门前大车小车忙了卸下做好的饭食,成坛的素酒。一瞬间,且是个酒香四溢,饭菜飘香,勾了人的馋虫顺着嗓子眼直直往外爬。
更有那教坊的管事自城中载了那“酴醾香”赶到。那牙校霍仪便是认得他来,便放人进来,张罗了自家厨师改刀热菜、放了伙计四处的忙活。
大帐之内倒是无外的纷纷扰扰无关。
宋粲翻了那些个重阳献上的书册,文卷。倒是要了亲命也!那上面的字各个都认的,然却是放在一起便是一个看不得去。几行字下来,便是一个头昏脑胀。那程鹤亦是个体贴。笑了道:
“将军,也不急于一时。”得了此话,那宋粲心下饶是一个如卸重负,且放了那些个文案,拿了帕子擦了手,亦是一个尬笑道:
“也好!”说罢,便望那重阳道:
“官家崇道,料也不是甚难来之事……趁这几日奏疏一并上奏……”
便是说罢,且将腿一拍,望那程鹤道:
“这且不谈,只是兄长今日断是走不得了。”此话且是让那程鹤一愣,虽指了帐内的乱糟,又指了凳子上的残茶,委屈巴巴的道:
“走?乏话!这茶便是罢了,酒也不去想它!便是饭也将就了给些个吧!”说着,且将那茶盏拎了起来,颠倒了个来去,却不见一滴茶水流出。望那重阳、和尚可怜道:
“将军何薄于我?便是此时让我走,这帐外饭菜酒香,勾了人馋虫,他却让我走?”说罢,又看了那宋粲狠狠道:
“便是挨了将军的军棍!咱家也是赖定了你!图一个肚圆!”
这一通抱怨,言语中一句“咱家”便是让帐内笑声连连。这“咱家”本是那武人的自称,文人且不肖用它。且是亲近了那宋粲不少。然这抱怨之委屈,面容之惊诧,且是让那宋粲以手点之,大笑不止。
笑声中,那程鹤也不等宋粲回话,便自顾大喊了一声“左右!”
那牙校霍仪撩帐入内叉手躬身等那宋粲吩咐。
那程鹤且是个直接,惊讶的望了那霍仪,道:
“诶,你这哥子,愣了作甚?酒菜还不上来!”
那牙校霍仪省事,帐外一声招呼。便是亲兵一个个的上来,着那矮几将那菜肴一桌桌的端来。
不肖片刻,便于帐中堆碟砌碗摆开了素宴。
那宋粲见菜上齐。便提了酒盏,望那和尚欠身道:
“禅师见谅!”那和尚便是个不拘,俯身低头回礼道:
“随将军喜,这酒,贫僧倒也能饮上几盏……”
那宋粲听了惊诧,心道:好一个“随喜”,倒是不顾清规,不愿扫了众人之兴,折了这气氛。便是心下与那和尚有些个好感。随即口中连连道“好”,挥手让那牙校霍仪搬了酒坛于那和尚。
酒过三巡,饶是一个微醺,那重阳且寻那校尉身影,然却是个不见。倒是那日赌箭那校尉赢了他的酒去,心下饶是个不爽。然那校尉且是对了自家的脾性,这不见他人,便也是一个不爽。
于是乎,便起盏问那宋粲:
“咦?怎不见将军那校尉?”那宋粲不听此话还则罢了,听那那重阳提到校尉且是气不打一处来,便是一口酒灌下,仰天长叹了一声摇手道:
“莫要提他!”
那位问了,此时怎不见校尉出现?那厮?还出现?这会子正在自家帐中给孩子喂奶呢!
咦?这恶厮解锁新功能了?还能出了奶水?啊?那倒没有。
也就是让亲兵将拿了马奶干子和了些个汁水于那婴孩。慑于那宋粲的淫威,且是不敢使唤了众兄弟,便自顾将那婴孩抱去自家的帐中,作一个木勺喂奶。
宋粲虽恼了他,但也是碍于情面,做的一个不闻不问,他任由他胡来。也是那婴孩胆大,由这混世的煞星太岁摆弄也不曾哭闹,却有那滴滴嘎嘎的响动自那帐中传来。
且是紧拍慢哄了刚将那一勺送入口中,便见那婴孩吐了泡泡却是个不咽,却是慌的校尉掐了嗓子柔声问:
“咦?怎的不喝?刚才还好好的麽……”话未落地,却见那婴孩眉头紧皱,便听得一阵裂锦之声,却是心下道了一声“坏了”。
于是乎,便是拆了包裹,把屎换尿,忙的一个手忙脚乱。倒是一个狼狈,满头是汗,便用手抹了额头,却染就那脸颊上一片的湿乎乎的金黄。
天将傍晚,倒是四人酒足饭饱,事亦定下,那素宴自然散去。宋粲送客出帐,听见那滴滴嘎嘎的响动自那校尉帐中传来。且是气不打一处,望那帐门喝道:
“把你这乱认姑娘,作人奶妈夯货,与我出来!”
校尉无奈,便抱定婴孩,出得帐来,侧身挨过来。且是轻声细语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