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式只是沉默,像一尊塑像似地立着。
老周王抬眼上望,语气悲怆:“只要你肯放过她们,我带她们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随你和小皇帝怎样!你只当我们都死了!”
徐嘉式叹出一口气:“父亲,从头至尾,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老周王咬着牙恨声道:“真相就是你杀妻灭子!你心狠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弑了老父,好彻底清净!”
徐嘉式眼底哀伤浓重,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抬眼看向门口。
老周王循着他目光望去,日光刺目,凝目定睛再看,赫然是药王谷少主裴良方挎着药箱站在面前。
“你没死?!”老周王悚然一惊,很快又镇定下来,起身反复看了两人,指着徐嘉式骂,“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做戏是不是!你根本什么都记得!你就这么容不下敏敏和阿菟!”
徐嘉式置若罔闻,目光示意裴良方,裴良方点头走向床榻。
老周王见势阻拦,徐嘉式攥住父亲胳膊:“父亲,天下没有药王谷神医治不好的顽疾。不仅是昏迷,还包括阿姐的疯病。除了他,还能靠谁?”
老周王颓然失力,在年富力强的儿子面前,他已经太过衰老了。曾经做慈父宽容纵子,如今想□□做严父已是不能了。
徐嘉式松了手,老周王也没有再上前。
父子两人默然等着裴良方把脉,裴良方分别探了母子二人腕脉,翻看眼底,然后起身书写方子:“夏日惊厥而已。用此方三碗水熬成一碗,再加药引,喝下去就好了。”
老周王嗓音有些沙哑颤抖:“药引是什么?”
裴良方面不改色道:“至亲之血。越是亲近,效果越好。”说罢看了徐嘉式一眼,背着药箱走了。
四瑞拿了方子去熬药,等待的过程中,父子二人沉默对坐。
药熬好了,搁在桌上。
徐嘉式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正要割破掌心,老周王劈手夺过匕首,划破手掌,血珠纷纷滴落碗中。
血腥震荡起药味苦涩。
“父亲。”徐嘉式目光沉沉看着老周王端着药碗走向躺在床上的贺敏和阿菟。
老周王扶起贺敏,怜爱地看着面容娴静的女子,仿佛目光能透过岁月,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药碗被送到贺敏唇边,徐嘉式及时上前拦住:“阿姐和阿菟没病,我只是用了一些安全的手段让她们睡得沉一些。”
老周王凝视那碗暗色的汤药:“我猜到了。你不是就想要真相吗?两年前说过,今日再说一遍也无妨。”
老周王抬眼看着徐嘉式:“敏敏是你表姐,更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