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听罢,抬起鸦羽一般的长睫,只见路清安的笑意盈盈,在浓墨一般的黑夜中灼灼耀眼。
祁然不自觉也跟着勾了勾唇角,眼角眉梢也染上了温柔。
她原来是为了我啊!
祁然内心经过腥风血雨,已经修炼得坚硬如石。然而此刻,在心里的某个隐秘的角落,酸软得不像话。
众人来到玄翎宫外,粘稠的血液如蜿蜒的溪流,顺着漫长的石阶流下来,浸润了每一寸缝隙,半干未干,显得异常怪异。
巍峨高大的山门微微打开,在清冷的月光下,失去了往日恢弘的气势,一夜之间,竟然显示出无法言说的颓败。
路清安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被祁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胳膊。
“谢谢”路清安小声道。
祁然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将手掌下滑,牢牢地抓住路清安的手腕。
路清安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她望了一眼周围的人,每个人都沉浸在紧张的情绪之中,没有发现她宽大衣袖下那两只紧紧握住的手。
路清安红着耳根,又望了一眼祁然,发现他面上竟然毫无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路清安心中忽然生出些恶趣味,动了动被祁然大手握住的那只细弱的手腕。
祁然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了。
温热地气息落在他耳边,轻轻柔柔,似在埋怨,似在撒娇:“你捏疼我了。”
祁然的耳根被烫了一下,立刻松开手。
下一瞬,大手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反握,小手好似还不满意,非常不安分地在他手心挠了两下。
祁然的心漏跳了几拍,然后“咚咚咚”重重地跳动起来,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
祁然轻轻叹一口气,偷偷看了路清安一眼,怕离得太近,被她听见。
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玄翎宫的异样上,他们面色凝重,拿出自己的武器,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每个人的心。
“需要走正门吗?”路清安小声地问。
祁然领头,一脚踹开巨大的石门,“一样,有人想必已经等我们很久了。”
“轰隆”一声。
门被打开了。?
这里像是下过一场腥风血雨,粘稠的血液浸满了每一寸土地,将此处变成血池,偌大的宫殿、楼阁此刻染得血迹斑斑。四下空无一人,清冷的月辉撒在血液,倒映着血腥的一切,显出冷白色的诡异之感。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腐烂和腥臭的气味,更加加重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