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夫人可知晓,父皇赐予齐将军的府邸在何处?”云若妤轻声问道,实则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父皇昔年因齐栾打了胜仗亲赐他府邸,云若妤是知晓这件事的,她也曾依稀听闻过地址,只是她尚且年幼一直待在宫中,如何知晓金陵城内有什么街道。
便是告诉她,她也分不清的。
阮氏心中微叹,在云若妤的注视下轻声说出一个地址。
“所以,那是他的宅子,并非本宫的。”云若妤冷声笑起,眼中的泪到底落了下来,“真是难为他了,可以瞒我这么久。”
云若妤何尝不知,这些谎言其实很容易戳穿,齐栾能够瞒她那么久,也是她自己并未怀疑。
如若不然,估摸着早点就穿帮了。
阮氏有些心疼的看着云若妤,“公主殿下,此事都是吾儿的错,您大病初愈,切莫太过伤怀。”
云若妤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听见,但她却不想回应,她只觉得很累。
她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慢吞吞的朝门外挪步,那模样看的阮氏心惊胆颤,就要跟上去,“五公主?”
“夫人请留步,本宫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云若妤失魂落魄的离开,阮氏想要阻拦却又不敢阻拦,只能任由云若妤离开。
鹿竹和银蝶要跟上去,但也被云若妤拦住,“你们俩也别跟着。”
云若妤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缓缓的从齐栾的院子里出去,一路上遇到了镇北侯府仆妇和下人。
每一个人见到她,纷纷开始行礼。
称呼也大不相同,有喊公主殿下的,也有喊少夫人的。
每一声称呼,都仿佛是在告诉云若妤,她的夫君和她的前未婚夫,是同一个人。
每一个人都让云若妤清楚的意识到,她和齐栾有着莫大的关系。
怎会如此?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她甚至都不想有人跟着自己,因为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齐栾可以一直隐瞒着她,因为身边的人,都在帮他隐瞒自己,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们都在瞒着自己。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清楚,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云若妤离开镇北侯府,站在熟悉的街道上,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那府邸不是她的,是齐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