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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2页）

&esp;&esp;等到她稍微平复些，他才拿了张纸巾，不急不缓擦净她沾着牛奶的手。

&esp;&esp;“我教了你这么久，竟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将来要怎么独当一面。”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程音，你看着我。”他破天荒地叫了她的全名。

&esp;&esp;程音抬起了头。季辞神色清冷，坐在他蟹壳青的玻璃办公室，像坐在冰湖的中央，瞳仁是冻结的深灰，夏天结束了，他仿佛又回归了少年时。

&esp;&esp;“看看这间办公室，和它赋予我的身份地位，力量资源。”

&esp;&esp;程音眯起了眼，隔音玻璃窗外，是人烟阜盛的长安街，脚下熙熙攘攘，有无数如她这般在红尘中挣扎的辛苦人。

&esp;&esp;“你该不会觉得，我在柳世这么多年，勾心斗角、建设人脉，只是为了寻找一些未必存在的证据吧？又不是演电视剧。”

&esp;&esp;他笑容温和理智且无奈，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天真孩童。

&esp;&esp;是啊。

&esp;&esp;他当年离开，怎可能是为了程敏华，当然是为了傅晶。

&esp;&esp;他是傅晶的儿子，某种意义上也是嫡系，这方庙堂才是他真正的战场。

&esp;&esp;所以他才会彻底放弃之前的研究方向，从可植入视觉假体转为玻璃体内注射药剂，这在学术上完全就是不同流派。

&esp;&esp;早在十年前，他便已选好了未来要走的道路。

&esp;&esp;是她想多了。

&esp;&esp;“所以，你投资羲和，到底为了什么？”程音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esp;&esp;“当然是为了让它更好地发展。”

&esp;&esp;“你打算让它归柳世所有吗？”

&esp;&esp;“归我所有，至于给不给柳世，得看柳世对我的诚意。”

&esp;&esp;程音没想到季辞如此开诚布公，所以，他确实是将羲和当成了一枚重要筹码。

&esp;&esp;“我妈以前说，被巨头并购的小公司，就像被豪门大户收养的小孩，很少能有什么好下场。”

&esp;&esp;季辞看着程音，忽然笑了笑：“好久没听你说过‘我妈’这个词了。”

&esp;&esp;程音愣了下。

&esp;&esp;是啊，她从前可是个妈宝女，每天我妈这样我妈那样，她就是程敏华的超级迷妹，哦不，全球后援会长。

&esp;&esp;她默默闭嘴，立刻转移了话题。

&esp;&esp;“要是大师兄不肯卖，你要怎么办？”

&esp;&esp;“说服他。”

&esp;&esp;“当年就没能说服，现在为什么能？”

&esp;&esp;“已经十年了，大师兄的心气早就被磨平了，他没有再一个十年去蹉跎浪费，他的团队也不会允许他继续任性。而且，即使他想拒绝，索毅也不会拒绝，只要价码足够高，他一定会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