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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页）

第二十章崇祯素食三月，大臣酗酒嫖娼（三）

御膳房灶旁，周后用一银勺将燕窝鱼翅羹盛入小瓷罐中，之后闻了一闻，脸上显出陶醉的笑容。周后把食罐放上托盘，冲小太监道：&ldo;小心点。跟我来。&rdo;周后踌蹰满志地出门。小太监托着盘儿小心异异地跟在后面。周后经过坤宁宫前，忽听得宫内传出小皇子哇哇的啼哭声，不由地驻足。她犹豫片刻，快步进宫了。

小皇子坐在围椅里，饿得哇哇哭闹。乐安公主和陈圆圆正用各种方式哄着他。乐安公

主&ldo;噢噢&rdo;地劝慰小皇子。陈圆圆则端着碗儿，碗中是米糊糊。陈圆圆舀起一小勺，亲切地：&ldo;皇儿乖，咱们吃一口吧，就一口！……这东西可好吃哪！&rdo;公主乐安则板着脸训斥小皇子：&ldo;你吃不吃你？不吃饿死你！你饿死了我当皇帝……快吃！&rdo;小皇子双手乱打，竟将米糊打翻，溅得到处都是。陈圆圆赶紧替他揩抹。小皇子更加凶猛地哭闹起来，哇哇不止！……

周后入内，打量着宫里一团乱糟糟的景象：&ldo;这是怎么了？&rdo;乐安公主道：&ldo;母后，我们从辰时喂到现在了，皇弟就是不肯吃！&rdo;周后蹲到小皇子面前，心疼地看看，可他正饿着哪。陈圆圆道：&ldo;娘娘，皇子一生下来就是锦衣美食的，现在让他吃这米糊糊，他怎么吃得下啊？&rdo;周后道：&ldo;皇上有严旨，&lso;素食三月，以靖国耻&rso;。凡是皇亲，都得遵行。&rdo;陈圆圆道：&ldo;可他还是孩子呀。&rdo;周后摇摇头：&ldo;那谁也不能违反。&rdo;乐安不悦地说：&ldo;母后，您知道么？现在连太监丫头都比皇上吃得好。咱们每天粗茶淡饭，他们照旧吃鱼吃肉，把御膳房的膳食银子都吃到自己肚里去了。&rdo;周后沉呤道：&ldo;这我知道……但你父皇的旨意必须遵行。善恶自有天报。&rdo;

乐安公主突然揭开罐盖，闻了一下：&ldo;好香啊。这是什么？&rdo;恰在这时，那小皇子又哇哇哭闹起来。周后急忙把罐盖盖上：&ldo;别凉了。我偷着给皇上做了一碗羹……&rdo;陈圆圆看看那汤，再看看小皇子，目光中充满期待，却不敢说出口。周后明白了陈圆圆意思，默默摇头，继之叹息。她起身离去，小太监捧着那罐羹跟在后头。

乐安公主突然唤道：&ldo;母后……&rdo;周后站住，回看乐安。乐安颤声道：&ldo;母后啊，我劝您把这罐燕窝鱼翅羹倒了，千万别端给父皇。&rdo;周后斥道：&ldo;胡说什么？！&rdo;乐安顿足，发急道：&ldo;父皇现在就像一座火山，碰碰就会炸，谁侍候他谁倒霉！连王承恩都躲得远远的，他可比您聪明多了……&rdo;周后犹豫片刻，一言不发，仍然坚定离去。小太监托着那羹汤瓷罐紧随其后。

周后推开武英殿门，笑盈盈入内，跪坐崇祯旁边，亲切道：&ldo;皇上，该用膳了。&rdo;&ldo;哦，朕也觉得饿了。&rdo;崇祯搓搓麻木的手，说，&ldo;朕今天精神好！好久不觉饿，今儿却好想吃东西。&rdo;周后大喜，立刻从跪地在小太监托盘上揭开羹罐儿，将它捧给崇祯，笑道：&ldo;热乎乎的哪，皇上快用吧。&rdo;崇祯过小勺，舀起一点一尝，大赞：&ldo;香！香！&rdo;周后幸福地笑了。

突然，崇祯呆住了，沉声问：&ldo;这是什么？&rdo;周后颤声道：&ldo;一碗羹……臣妾亲手为皇上做的。&rdo;&ldo;什么羹？&rdo;崇祯厉声道，&ldo;燕窝鱼翅羹！是不是？&rdo;&ldo;是……是……&rdo;周后胆怯地，哀求地：&ldo;皇上，您千万得保重龙体，不为自个，也得为大明哪……&rdo;崇祯大怒，将手中小勺一摔，砸个粉碎，怒斥：&ldo;好嘛！你以为朕的素食三月是儿戏么？你以为朕布衣麻鞋是在欺世盗名么？！&rdo;&ldo;臣妾没敢那么想。&rdo;

崇祯更怒，厉声喝道：&ldo;那为何不遵行朕的严旨？哦……大臣们欺君误国，你也要欺君误国么？&rdo;周后伤心哭了：&ldo;皇上……臣妾不敢！&rdo;崇祯沉声道：&ldo;这些天，你和乐安是不是受不了粗茶淡饭了，背着朕开荤？&rdo;&ldo;没有，没有。臣妾和乐安，包括皇子们，都绝对不敢！&rdo;崇祯哼了一声，道：&ldo;你身为皇后，母仪天下，本该是后宫表率。可你……退下，回去闭宫反醒！今后，没有朕的旨意，就不准来见朕！&rdo;周后泣不成声：&ldo;皇上……&rdo;崇祯怒斥：&ldo;出去！&rdo;

崇祯孤坐着，忽觉不忍，不由地探身朝外叫：&ldo;爱妃，爱妃……&rdo;不见回答，崇祯叹口气，自言自语：&ldo;朕说得重了些。&rdo;崇祯起身，步出殿外。

坤宁宫外，周后掩面饮泣，急步而来。那个小太监仍然捧罐儿亦步亦趋。周后踉跄地进入宫中。乐安公主看见了惊叫一声&ldo;母后？&rdo;周后站住，痛苦地说：&ldo;乐安哪，让你说对了，我……&rdo;周后说不下去，掩着脸匆匆奔入内宫。

乐安公主呆了一会，朝陈圆圆悲道：&ldo;母后受罚了。&rdo;陈圆圆叹息无言。小皇子忽然又哇哇直哭。乐安忽然把手中物品一扔，恨道：&ldo;烦死了烦死了！这还是人过的日子么？&rdo;陈圆圆低声道：&ldo;这日子长着哪……难道就不过了么？&rdo;乐安朝托盘的小太监吼：&ldo;过来！&rdo;小太监托着罐儿上前。乐安端起那羹递给陈圆圆，说：&ldo;你喂他吃。&rdo;陈圆圆将羹儿端近小皇子，高兴地笑着：&ldo;瞧，好吃的来啦。天哪，香喷喷的，姐都要馋死了！&rdo;小皇子早就按捺不住，伸着两只小手噢噢叫。陈圆圆舀起一勺，伸进他口里，小皇子香甜地吃着，两只大眼还含着泪花。乐安也高兴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