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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崇祯怒喝：&ldo;谁在哪里纵酒狎妓来着？&rdo;王小巧颤抖了：&ldo;有扬大人，洪大人……还有些外省督抚，小的叫不上名。&rdo;崇祯大喝：&ldo;为什么不报？&rdo;王小巧扑地叩首，抽泣：&ldo;小的不敢报……皇上饶命啊！&rdo;崇祯发疯地叫道：&ldo;畜牲！……随之一剑砍下。王小巧肩膀立刻涌出鲜血。他惨叫着，痛昏倒地。

崇祯一脚踹开王小巧，提着剑奔出殿门。

宫道上。崇祯面色铁青，执剑的手簌簌发抖，步履踉跄地走着。

道边，一个太监屈身迎驾：皇上。崇祯怒叫了一声&ldo;国贼！&rdo;手起剑落，砍翻了他。接着，他两眼发直，又踉跄地朝走……

一个宫女迎上，惊叫：皇上……崇祯又怒吼着&ldo;奸臣！&rdo;手起剑落，又砍翻了她。

周围的宫女太监看了，发出一片惨叫，随之大乱。他们恐惧地躲藏，奔逃……

崇祯已入陷狂怒状态，他见人斩人，见物砍物。口中&ldo;国贼、禽兽&rdo;叫个不休！所到之处，要么是鲜血溅迸，要么是枝断、叶落、案碎……

御花园传来一阵悦耳的琵琶声，陈圆圆正在亭中弹奏。她玉指如流水般舞动，含情微笑，显然已沉醉在乐曲之中。浑然不知险境。一个披头散发的宫女奔来，惊恐地道：&ldo;圆圆姐，不好了！不好了！&rdo;陈圆圆一怔，乐曲止。那宫女颤声道：&ldo;皇上……疯了！&rdo;陈圆圆惊斥：&ldo;瞎说！&rdo;宫女已面无人色：&ldo;皇上疯了……真的疯了！！&rdo;

陈圆圆起身，琶琵掉落在地，惊道：&ldo;在哪？&rdo;宫女的手抖抖地指着园门口。

崇祯手执带血的剑，目光错乱，步伐踉踉地走进御花园月亮门。迎面，出现一尊巨大铜鼎。崇祯瞪着它，怒喝一声：&ldo;禽兽……&rdo;崇祯挥剑朝铜鼎猛砍，把它击出铮铮火星。他一边劈砍，一边发狂地怒骂：&ldo;禽兽……国贼……&rdo;天子剑&ldo;当&rdo;的断掉一截。崇祯全然不察，挥舞着折断的剑还在疯狂劈砍！

突然间，一桶冷水哗地浇在崇祯头上，顺着他头脸往下淌。崇祯停止动作，接着慢慢转过身来，看见提着水桶的陈圆圆。陈圆圆颤声轻唤：&ldo;皇上？&rdo;崇祯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彻底清醒了。手一松，残剑落地，喃喃地：&ldo;是圆圆哪？&rdo;

崇祯重重叹息一声，摇晃几下，颓然倒地，昏迷过去了。

王小巧肩膀上裹着绷带，领着王承恩匆匆走来。王小巧哭哭啼啼地：&ldo;公公，小的没法子，小的全说了……&rdo;王承恩面色如铁：&ldo;你这是找死！&rdo;&ldo;小的死罪。&rdo;王承恩道：&ldo;你死了不过是堆臭肉，可是还要害好些大臣们跟着你死！&rdo;王小巧恐惧地腿一软，又倒地上，哭得更悲惨了。王承恩丢下他，匆匆走去。

第二十一章洪承畴冒死进谏（四）

王承恩匆匆赶到凉亭，忽听一阵琵琶声，不由地止步，惊看。崇祯已擦净脸宠，闭着眼儿，安宁地躺地一只躺椅上。仿佛躺在梦中。那支断剑则躺在地上。凭栏处，陈圆圆轻拨银弦，正弹奏一支乐曲，那轻柔无比、缠绵绯恻，听了叫人心里头又暖和又隐隐做痛。不远处，枝间传来几声清灵灵的鸟叫声，这使天地间显得十分宁静……

王承恩轻轻走到崇祯身边，俯身看了看，认为他睡着了，脱下自个衣裳轻轻盖上。再

走到陈圆圆身边，低语：&ldo;圆圆。&rdo;陈圆圆刚停止弹奏，躺椅那边的崇祯，却闭着眼道：&ldo;别停。&rdo;陈圆圆急忙接着弹奏……直到曲终。崇祯睁开眼，低沉地问：&ldo;这是什么曲子？&rdo;陈圆圆回答道：&ldo;《长恨歌》。&rdo;崇祯呆呆地：&ldo;好曲儿呀……天涯无尽，此恨不绝……&rdo;

王承恩闻言，全身一颤，差点掉泪！却忍着，不敢出声。崇祯继续呆呆地叹道：&ldo;这么好的曲儿，朕怎么从来没听过呀？&rdo;陈圆圆不安地道：&ldo;秉皇上，这是扬州艺妓们弹的曲儿……&rdo;崇祯冷冷地说：哦……看来，妓院里也有好听的曲儿呀……是不是呀，王承恩？！&ldo;王承恩跪下了，点头：&ldo;是。&rdo;崇祯道：&ldo;陈圆圆，今后，只要是好听的曲儿，你不必忌讳，只管弹给朕听。&rdo;陈圆圆颤声道：&ldo;遵旨。&rdo;崇祯慢慢合上眼，道：&ldo;朕累了，回武英殿。&rdo;

王承恩赶紧对立于亭外的太监们挥手。四个太监快步入亭，抬起那只躺椅，小心翼翼地将崇祯抬走。

王承恩与陈圆圆跟在后头。路上，王承恩低声问陈圆圆：皇上龙袍怎么湿乎乎的？陈圆圆轻轻一笑，得意地：&ldo;我说过，我要浇他一头臭水！&rdo;王承恩气得斥道：&ldo;你还敢笑……&rdo;陈圆圆撅着嘴不啃声了。王承恩苦叹一声：&ldo;唉，不过，今儿要不是你这一浇哇，皇上只怕就醒不过来了。&rdo;陈圆圆更得意了，说：&ldo;就是嘛！要不是我这一浇哇，大明王朝就完了！全亏了我这盆臭水，救了大明……&rdo;王承恩气得跺足，摇头叹息：&ldo;你厉害，你厉害！天爷奶奶……我算是把个妖精弄宫里来了。&rdo;陈圆圆担心道：&ldo;公公，到底出了什么祸事？&rdo;王承恩叹了一口气：&ldo;唉，甭问了。&rdo;&ldo;会牵累到你吗？&rdo;王承恩道：&ldo;当然。&rdo;陈圆圆更担心了……王承恩还是叹息：&ldo;老夫这颗头哇，是属韭菜的。割了长，长了又割，割了再长。唉……就这么熬着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