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安幸,自己就只能在时间裂隙里心如死灰、又毫无意义地慢慢死去。
想想真够蠢的。
林司良端起那半杯酒,一仰头,一口灌了下去。
而自己为了做这件蠢事,还不惜让安幸伤了心。
他不敢想象安幸明白自己要丢下他时是什么心情,不敢回想安幸当时配合着他那些谎言的笑脸,不敢回想安幸的那句拜拜。
没办法面对他,没办法面对愚蠢的自己。
更没办法面对三年的期冀,就这么碎成了一地的残片。
真不知道自己多活这三年干什么。
林司良抄起手边的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一口喝光,紧接着又是一杯。
……还不如在三年前,就直接跳下去陪小西来得干净。
不想清醒,不想被迫直面这些窒息又绝望的现实。
如果大脑能够坏掉就好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最好再也别清醒过来。
酒精就像救命的药,林司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没一会儿,一瓶烈酒就见了底。
源哥知道他心里难受,一开始倒也是由着他喝,一瓶喝光了,他伸手再要,源哥也给。可即便是这样,在他要把第四瓶酒灌进肚的时候,源哥也实在看不下去了。
“差不多了,别喝了,司良。”源哥手压着他的杯口,劝他道。
林司良眼睛里涨着血丝,抬起眼皮瞟了一眼源哥,一句话没说,撑着桌子站起身,但腿却不听使唤地软了一下,打了几晃,好容易才站稳。
“哎,司良!你上哪儿去?”源哥连忙叫他。
“其他地方……也有酒。”
林司良含混不清地说,说完,便摇摇晃晃地向红皮大门走。
“哎……”
源哥眉头一皱,连忙从吧台后出来,一把拦住林司良。
“喝,啊,给你喝。”
源哥无奈地哄着他,拖着拽着又把他拉了回来,不让这个喝得半晕的人自己瞎跑。
安幸就在不远处和夏七聊天,感觉到吧台边不寻常的动静,一抬头,正看见林司良乱七八糟地被源哥按在椅子上。
安幸有点意外,跟夏七说了声,便过去了吧台边。
“他怎么了?喝醉了?”
安幸问源哥道。认识林司良快半年了,他还从没见林司良醉过。
源哥点点头,背过身,偷偷拿小半瓶烈酒兑满了水,放在林司良手边。
“喝完这瓶别要了,我要被你喝穷了。”源哥说道。
林司良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见酒来了,抓起酒瓶就往杯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