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是不是冷了?”
安幸猜林司良是想靠近自己取暖,索性便将外套脱下来,紧紧裹在了林司良身上。可待安幸把外套裹好,林司良却又没有了反应,眼睛静静闭着,嘴唇也不再开合,方才那点微弱的力气也消失了,身体就这么一分一分地,慢慢瘫软了下去。
“林司良……!林司良!!”
安幸急急叫着他的名字,但却再也没有得到回应。他只得抱紧林司良的身体,一边继续唤着他,一边焦急地望向中心城的方向。
“林司良!你别睡,你再坚持一下!源哥一会儿就来了!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
西区二十三号街区。
灰白的房间里,仪器微弱的滴滴声响得缓慢又平稳。林司良躺在半新不旧的病床上,一动不动,睡得很安静。
门外,源哥和大夫正在说话,声音不大,但谈话的内容,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了病房里。
“他身上那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主要问题是精神力受损。”
说话的应该是大夫,口气很是不委婉。
“他现在这个向导不行啊,不是说给他处理了过吗?就处理成这样啊?”
“司良和这个向导……应该还没有匹配过。”这是源哥的声音。
“没匹配?!那他干嘛不匹配?没匹配就敢过载精神力?这小子是不想要命了啊?而且都不匹配,他还留着这个向导干嘛用?”
大夫责问了一大串,却也不耐烦听源哥解释,一连串说完,就准备要结束对话。
“反正该做的治疗我都给他做过了,他还昏迷那我也没什么办法,能不能恢复,什么时候恢复,就看他的命了。如果他醒不来,也别怪在我头上。”
“不会,麻烦易大夫了。”
“病房费不打折啊。”易大夫又补充道。
“放心,钱不会少给。”源哥好脾气地回。
易大夫的诊所总算从那个危房地下室搬到了一个还凑合能看的小楼里。病房没那么破了,费用也贵了,不过易大夫本人说起话来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十句里有八句都不好听。
这向导不行啊。
干嘛不匹配?
不匹配,还留着这个向导干嘛用?
安幸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林司良熟睡着的脸,默默地把门外易大夫的口无遮拦都听进了耳中。
是啊,他还留着自己干嘛。
没有向导的那三年,他不是也过得挺好。
厚着脸皮赖在他身边,结果还害得他为了自己,成了现在这样。
安幸叹了口气,慢慢垂下眼。
要不然就……算了吧。
还留着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