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剑过如风。尸首分离。
无头地尸体落地的同时,她长剑便已归鞘,顺势接住了那稍后落下的人头。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畅快,如果是砍个别的什么东西,李灵定然会拍手叫好,只可惜她砍下是偏偏是一颗人头。
望着那尸体断脖处淌出的尚有余温的血液。李灵地心里一阵寒意,即便她斩下的只是一具死人地头颅,然而这一举动却是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她可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啊,那肃杀冷残的气息,那毫不留情的眼神,看在眼中,实在是叫人难以联想到&ldo;妻子&rdo;二字,总之。就是感到心里不舒服。
长公主可不管他的情绪如何,用黑布包起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道:&ldo;尸体你拿去交给皇兄好了,这人头我要拿去给师父。&rdo;
李灵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表情木讷地点了点头。
长公主的心情倒是极好,贴近了他几分。微笑着说道:&ldo;恭喜你呀,大帅,灭蜀首功,非你莫属,回京之后,必会得皇兄大大的封赏。&rdo;
李灵有些厌恶,当然,是对长公主手中的那颗人头感到厌恶,于是很免强的笑了笑,道:&ldo;为国效命。为陛下尽忠。这都是为臣子的份内之事,李灵哪敢奢望封赏。&rdo;
长公主原以为他又会说些花言巧语的戏弄之言。不想他的回应却这般郑重,几近官场地应付言辞,这反倒让她感到几分疏远之意,眉头微凝,冷冷的说道:&ldo;你怎么了,不高兴我斩了孟昶的人头吗?&rdo;
李灵犹豫片刻,遂道:&ldo;殿下的师父无非是想让他死而已,现下他已自缢身亡,殿下却仍要斩下他的人头,我只是觉得有点……&rdo;
长公主直视于他,道:&ldo;有点什么?&rdo;
她的目光是如此地犀利,尽含锋芒,这让李灵很不舒服,他心一横,直言说道:&ldo;有点冷酷无情。&rdo;
长公主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眼光中流露出了惊异之色,&ldo;冷酷无情&rdo;四个字,出自李灵之口,犹如一柄利刃狠狠的刺在了她的心头,她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深爱着的人对她的评价,哪怕只是一时的意气之言而已。
气恼之下,她冷哼一声,扭头便走,转眼间离开了这溢香阁。
李灵也是倔劲上来,偏也不去哄她,就那么干站着直到她离去。
地上那两个女人还在哭哭啼啼,李灵心下烦闷,喝道:&ldo;不许哭了。&rdo;这一喝,那二人身子一震,吓了一跳,便不敢再哭,只是低声的抽泣着。
忽然之间,他瞅到了那后妃裸露在外的手臂,如此的白嫩,竟是他身平未见,简直便似玉雪堆砌一般。
不由心下好奇,遂换了副温和的面孔,道:&ldo;你们二人是谁,报上名来。&rdo;
那后妃模样地女人啜泣着说道:&ldo;臣妾乃是蜀帝地妃子花蕊夫人,她是我的侍女若兰。&rdo;
花蕊夫人,如雷贯耳啊!
据说她貌若天仙,一身冰肌玉骨,无论春夏秋冬,身上都不会出汗,如此奇绝艳丽地女子,堪比南唐之主李煜的小周后。
传说中的花蕊夫人,想不到如今却匍匐在我的脚下,真是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呀。
长公主给他带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他的脸上又重新了胜利者应有的高傲,却道:&ldo;原来是花蕊夫人啊,失敬失敬,快快请起吧。&rdo;
&ldo;多谢将军。&rdo;
那若兰扶着花蕊夫人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花蕊夫人却是不敢抬头,只是低低的斜对着李灵。
李灵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是忘了这是周主想要的女人,抬起手来轻轻的托起了她的下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若只论容貌而言,长公主、阿草等与之相比,均要逊色许多,无怪乎孟昶这般好色的君王,却能在十几年间单单宠爱她一人,也难怪,有了这般绝代佳人,哪个君王还会有心思去理睬别的女人,但能享受这般姿容,已是天大的造化矣。
李灵不觉看得痴了,那花蕊夫人面色含羞,媚眼如丝,任凭他这般肆意的贪望了许久,方才娇滴滴的道了一声&ldo;将军&rdo;。
李灵猛然省悟,忙撤回了手,干咳了几声,笑道:&ldo;夫人天仙之容,天下闻名,我主对夫人十分仰慕,夫人不必惊慌,待本帅安抚成都之后,便会送夫人回汴京面见陛下。&rdo;
花蕊夫人盈盈下拜,道:&ldo;臣妾谢过将军保得周全。&rdo;
李灵忙还之一礼,道:&ldo;夫人言重了,此乃本帅应尽之责也。&rdo;又高声道:&ldo;文殊,速为夫人安排一处安静的住所,不可稍有怠慢。&rdo;
那白正珂早就侍立于楼下,一闻李灵之命,忙奔了楼来,躬身施了一礼,道:&ldo;末将遵令。&rdo;于是也向那花蕊夫人行了一礼,道:&ldo;夫人,请吧。&rdo;
花蕊夫人似有犹豫,沉吟片刻,却是扑嗵一声跪在了李灵面前,哽咽着说道:&ldo;臣妾有一事相求,万望将军成全。&rdo;
&ldo;夫人这是何故,快快请起!&rdo;李灵忙是扶起了她,温言说道:&ldo;夫人有何难处尽管言明,但为李灵力所能及之事,必当满足。&rdo;
花蕊夫人眼中含泪,道:&ldo;蜀帝宠爱花蕊多年,如今国破身死,花蕊万分难过,只求将军能将蜀帝厚葬,权当花蕊报达他这多年来的宠爱,还请将军大发慈非,恩准花蕊所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