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的内容,些微怪异。
他没有清醒的意识,只在朦胧中感觉自己像被罩在蒸笼里,浑身的汗,呼出的每一次气息都滚烫无比。身侧似乎有东西触感微凉,味道好闻,浑身燥热的他不由贴得更近,惬意地吁出一口气。
一切行为没有章法。
等等……
好像有哪儿不对?
朦胧的意识好像被淋头浇了盆冷水,衣轻飏稍稍清醒过来,低下了头。
……
他耳朵慢慢红了。
男人的声音……好听极了。
这声音他熟悉无比,压根不用反应便知道是谁。可脑袋依旧沉沉,莫若说鬼使神差。
……
衣轻飏猛地睁开了眼。
他大口呼吸着,同三年前那场噩梦一样,后背和额头如浸水般满是大汗,好似脱水的鱼。
望着黑夜的天花板,衣轻飏静默许久,慢慢吐出一个字——
“艹。”
他完了。
——
今年的晚稻也收获了。
衣轻飏坐在田埂边,裤脚高高卷起,头上戴着大师兄的斗笠,两手支着下颌发呆。
他完了。这个想法从昨晚意识到梦的内容后,便一直阴魂不散地萦绕在他耳边,致使他已无法正眼面对他大师兄。
可一想到那场荒唐且龌蹉的梦的另一个主人公,他又忍不住抬头,目光落在前面人群里,弯腰割稻的大师兄身上。
一弯下,腰就更明显了。
劲瘦而有力。衣轻飏还知道,摸上去其实是软软的。
他大爷的。衣轻飏扇了自己一巴掌,容貌极盛的脸红了一半。
步九八抱着大把稻谷从田埂上路过,以为他打蚊子呢,幸灾乐祸地挤旁边叶聆风的肩:“瞧见没,九七,蚊子就专叮这种懒人。”
衣轻飏头也不回,淡淡道:“九八,我可没聋。”
步九八拽住叶九七,风一样逃了。
实际上,云倏安排给衣轻飏的活很少,他早早干完无事可做,便只有发呆。可一发呆,那梦又往他脑子里钻,扰得他心烦意乱,念了十遍静心咒仍是无用。
还是得找点事做,衣轻飏心道。
于是,云倏在割稻的间歇中直起腰,回头寻阿一的身影时,便见那倒霉孩子正在田埂边跑来跑去。一会儿找蚂蚱,一会儿翻野红薯的,又抽出堆在田边的干稻秆,找块空地生火。
少年人一身的精力找不到地方发泄似的。
看了一会儿,云倏继续弯腰割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