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煊抖着手拿药包扎,魁梧壮汉眼睛都红了:“将军,那狗皇帝实在欺人太甚!你在外苦苦征战,他却暗暗拉拢朝臣,在朝堂上明里暗里挤兑你!我们没有反心也叫他逼出——”
解轻舟冷睇他一眼,气场陡开:“你说什么?”
高煊遽地噤声:“属下失言……”
解轻舟闭了闭眼,尽显疲态:“兄弟们拿命换来的太平,只要你还是征西军的人,再敢说这话就给我滚。”
这话实在太严重了,高煊急得跪下:“属下!属下知错了!”
“将军,我高煊身是征西军的人,死是征西军的鬼!若违此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解轻舟闭眼,“好好包你的扎吧,动不动就雷啊死啊的,我要是老天爷都叫你们烦死了。”
跪在地上眼睛通红的壮汉忙擦干净泪,委屈的小媳妇儿模样给大将军包扎。
包扎完,高煊提起药箱正要退出去,忽然帐外一阵骚动。
“怎么了?!”
两人都警醒起来。
高煊正要掀开帐帘,之前被解轻舟踢去跑圈的兵冲了进来,狼狈地跪趴地面:“将军——不好了——”
“北狄的几支残军不知从哪儿杀来,包围了营地!”
解轻舟眼底泛冷,命令高煊速去各部按紧急情况应敌,又起身去取勾陈弓——
布料下刚刚包扎的左臂泛起阵痛。
解轻舟只皱了一下眉,脸色不变,用右手取下弓。虽然伤了惯用的左手,但他也考虑过北狄偷袭的情况,右手即使不惯用,也能使得灵活。
立于主帐前,他高举大弓,一呼百应。
“杀——”
——
即使对上北狄的偷袭,身经百战的征西军将士也毫不犯怵。
可北狄的残军却好似杀不完一般,一支被打下去了,下一支又涌上来了。打得不爽利,烦人得紧。
“援军还要多久抵达?”解轻舟连放完一排箭,微侧头询问副将。
高煊大刀扫完一片敌人,额头血汗交融:“来的传书上说还有三天!”
“三天!”解轻舟目光锐如冰棱,“又是三天!三天前就说是三天!嘉陵关那群守军吃干饭去了吗?!”
“狗东西!”
他咬着牙骂,又连射一排箭,鲜血刺激着杀欲,浑身躁动。
“粮草呢?!”他又大声问,“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将军!只能支撑不到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