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轻飏看得倒嘶一口气。
瞥了眼手上梨子,瞥了眼灵芝。
是他这种一个梨子还惨兮兮分两半吃的人理解不了的世界。买几万本,回去搭房子呢,这位仁兄?
所以书铺除了催他赶紧写下一本,还委婉劝他给这位冤大头,哦不,死忠读者写封信,笼络一下感情,避免这么大的人形元宝哪天跑路喽。
对衣轻飏而言,笼不笼络倒是其次,有人这么支持多少有点感动。
……好吧。
其实是他也赚得不少。
把最后一口梨子喂给灵芝,手在衣服上蹭蹭,衣轻飏叼起笔,拿出纸,洋洋洒洒给人写信。
先感谢一下,嗯,然后问他最近身体可好,家人可好,事业感情可顺利。
提到感情顺利。
衣轻飏不免联想自己,仰天长叹一口气。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写着写着,他就歪到自己情路上了。
【唉,冤兄,总而言之,我也并不想逼他这般紧。有时我也觉得自己过分,他那模样总让人瞧着心疼。】
【后来我想,我对任何人都保有余地,独对他步步相逼,背后何尝不也有他素来对我溺惯之由?由此着想,更觉得自己过分。】
【冤兄大抵不能体会我心境。我本以为,我所经历之事,只可诉诸笔端,供旁人以消遣。其中苦乐,仅我一人体会便足矣。】
【若我的故事编成一本书,那么在我将它写下之前,已有人将其逐页逐字览遍,恨不能与我感同身受。有如此一人,若冤兄是我,可愿满足于当下否?】
【纸短情长,伏惟康健。衣轻飏。】
写好信,封进信封,又以俩梨子为报酬诓了灵芝下山递信给书铺。
衣轻飏伸展懒腰,正待下屋顶摸去后厨,占占六师傅便宜,刚下来便被二师姐喊住,说是什么快立夏了,给他做几身新衣服。
“您还有这手艺呢?”衣轻飏讶然挑眉。
司青岚拉他去量衣服,“这不可以学嘛?反正最近山上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到了夏天就更懒怠,动都动弹不得。”
衣轻飏展开双臂,任她拿尺来量。
司青岚掰手指:“给你做几身,给大师兄做几身,九七九八也有,其他人看着也要做……唉,这不就忙起来了?”
量脖子了,衣轻飏歪头,“大师兄也有?大师兄什么色的布料?给我也来一套呗二师姐?”
“来什么来?”司青岚道,“什么色都有限,只能给你俩顶多做一件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