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热爱一相,就必须先保护百相。
正如你爱一人,就必须保护他原先生活的轨迹、以及他的世界。
罗饴糖一步一步踏入熔炉。
“不!不要!!”
凤剑青疯了,他终于松开手,任由手里的孩子从手边滑脱下去,他来到了莲台前。
“你不要下去!!”
他红了眼。
罗饴糖撒下一绺搁下来的青丝,随风撒开。
有一根随风拂到他脸颊边,同他脸上的血粘连在一起。
“你回来,我不许你成为填塑的金僧!!”
“可是,成为金僧,那是师父毕生的愿望,师父挽救了我的性命,我也想替师父完成她的心愿。”
罗饴糖看着熔炉里的泥浆,想着这是唯一能平息民怨的办法,一旦国内继续动荡,南国人就会被异族灭族了。
“你混账!你师父她人才不会希望你那么做!你信不信,今日你胆敢死,死后她老人家一定找你问罪,用佛杖打断你的腿!”
罗饴糖看着面前责难她的小凤哥,她哭了,她太想师父了,太想念在河头村有师父,有她,有小凤哥的日子了。
如果她从来不是什么月漪公主,从来不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奸生子、厄星,而只是师父的徒儿,小凤哥的小未婚妻,长大后安安妥妥嫁了,那该多好啊。。。
“你回来,我以你师父的血舍利命令你回来!”
“回来我身边,你再也没有义务为平息这些人的怨愤而牺牲自己,我决不允许!”
“我以前教的东西,都是狗屁!把你教成了这副死板蠢笨的模样!”
罗饴糖看着他手里的血舍利,眼泪忍不住哗一声流了出来。
“师父。。。这真的是我师父吗?”她嗫嚅,又哭笑道:“师父她。。。她要知道自己真有舍利,她该高兴死了。。。”
“所以,你若不回来,我就要杀尽所有的人!”
凤剑青忽好忽坏,下一刻,他又指剑对准了台阶下抱成一团的母子。
罗饴糖的脚步,终于是一步一步往回,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