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情,挂电话了。”柏须敲着电脑,没由得来了这么一句。
“别别,大少爷,你千万别挂电话,你就说你喜不喜欢一一,你可要想清楚,这妞长得可比那什么林志玲性感多了。”
“性感就要喜欢吗?”
“是的,你想想,胸大腰细,还那么刁钻,这样的尤物到哪儿去找呀,所以说你走运了,走了一个娇气大胸妹,来了一个刁钻的大胸妹,你说你遇到的怎么都是大美女呢?这样的好事我都找不到。”
“田佑,我听一一说,任致彤喜欢的是莫彦,就是国府的总经理,麻城理工的高材生。”
“喂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跟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祝福你,你却给我一盆冷水,你太没道德了,你曾经可是十好学生呢?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给迷路的小学生指路都是你干过的好事情呢!我一直以为你跟雷锋之间的区别就是雷锋会记日记,而你是默默无闻的英雄呢?原来,你才是狗尾巴狼。”
“我只是想让你知己知彼去争夺美丽的公主,好了,就这么多。”
“好啦,知道你是好兄弟了,你哥打电话来问我,你现在都不去公司了,美人很美,但是需要钱养着的,你总不能想着她以后跟你喝西北风吧?你哥不可能养你一辈子,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呀,亲……”
“我都说了,我跟一一是朋友,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发生,你把人带回家,没发生,你金屋藏娇,大少爷,玩玩也只是在夜总会逛逛的。”
“如果……”柏须抿抿唇,看了一眼苍茫的天空:“算了,不说了。”
田佑在那边叫起来:“为什么不说了,为什么不说了,我就问你,你喜欢一一不?”
柏须没有说话。
“人家哪一点不好,腰细,胸大,豁达,最最关键的是,好吧……最关键的还是胸大腰细,一般胸大的女生都无脑,可是一一不一样呀,人家很聪明,很霸气,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是不喜欢,我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给人家幸福,更何况,你也知道抑郁症有遗传的可能性,虽然我哥并没有这一类的症状,但是我的母亲,她是抑郁症自杀而死的。”
这个时候换了田佑一阵子沉默,沉默得寂静无语。
忽而,那头传来:“可是我也听过这可以痊愈的。”
“如果能够痊愈,为什么我妈没有好,那个时候,我才五岁,看着浴池里一池子的血,她就躺在血水里面就像睡着了一样,我还走过去喊了她一声的,可惜没有人回应我,是的,你说的不错,一一什么都很好,好的让人不敢去想象,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她只是我想象出来一个幻影,一个美丽的幻影。只是,现在我不想害了她,也不想害了我自己,如果我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如果我有未来,或许我会追求她,像着那些富家子弟一样开着跑车带着她去兜风,去很远的地方,其实这些,我并不是不想去做,而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去做。世界这么小……我却连这个屋子都走不出……”
卓栀一就靠在门边上听着柏须说这些话,她看着透过来的那些美丽的阳光,忍不住拿出手去碰了碰,看着光阴里细细的尘埃穿过手心在光影中游走,她看着自己那双手,真是残忍,真他妈的残忍……
她对自己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这么好的人呢?
于是,她一瘸一拐的走出去,抢过柏须的手机,然后挂断了电话,柏须有点不解的看着卓栀一,卓栀一也看着柏须,四目交错,擦出来的不是爱情的火花,而是冰冷的寒雪。
“你知道什么叫做野兽吗?野兽就像我这样这么坏的人,你为什么要相信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卓栀一厉声质问,就像战场上的女将军质问着自己的逃兵为什么要逃跑一样,恨不得把柏须给撕碎。
柏须看着她,没有说话,其实,他真的没有什么话说,因为这个人,对自己是不同的。
“我是野兽呀,不值得你这么做,我是一个很坏的人,你还不知道吧,我欺骗了你呀,我骗了你,是的,我光明正大的骗了你。”
卓栀一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哭的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失态,在这个男子面前哭的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柏须站起来,想要拉住卓栀一,他很温和的看了她一眼,如同无上神邸看着信徒一样温和,充满了恋爱与复杂的感情。
卓栀一触碰到了柏须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颤,那是怎样的一种温和呀,就像温泉之上温暖的烟雾,带着丝丝寥寥的温暖的气息,又像茫茫冬季之中切入世界的暖阳,充满着感激与悲哀,她看见的,竟然还有……爱意。
只不过她看见的还有一种浓浓的生无可恋的绝望与悲哀……
其实,她知道,如果柏须不是因为自卑,不是因为自己有了遗传的抑郁症,很容易形成一般富家子弟的那种脾性,就像田佑一样混迹花丛之中,就算不是那样放肆玩乐,也会有一种富家子弟得天独厚的优越感,当一切的假设存在的时候,她如果像现在这样用这种低级的手段靠近他只会被他认为是小儿科,可是现在,她就是这么靠近了,还被他认为这是一种恩赐,一种上天恩赐的梦……
只因为那可笑的而小小所谓的好,他一直认为卓栀一对他很好,因为他不曾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曾好好的接触外面的世界,所以他会认为卓栀一这样是对他好,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就那么一瞬间就差一点没有了。
柏须很温柔的替卓栀一搽干净眼泪,红楼梦曾经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一刻,柏须才真正明白这句话,每当她们真正舍得为你落泪的时候,他们就是水做的。
卓栀一擦了擦眼泪,裂开嘴笑了,笑得异常的开心:“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