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把木炎气得?不轻,一道烈焰迎面而来,容诺没动,那火却他在眉心前?自个儿?停下了。“伤你,岂不更合你意?”木炎轻嗤,“你想等他出来?只可惜,他睡了,睡得?很熟,我倒想看看你能独自在此装多久。”砰!木炎转身?关上门,容诺眼前?的烈焰紧跟着?消散,周遭再次恢复宁静。迷蒙中,苏子沐只觉得?光线有些刺眼,缓缓睁开,就发现天已经大亮……他连忙推开窗,扫视一圈,院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连那人昨晚站脚的地方都已经被?大雪填平。大早上没在自家?院子里发现尸体冰雕,他自醒来就悬着?的心随之?放下,毕竟新年大吉的某人突然跑来死?在自家?院子里,也太过于晦气了不是?他这样想着?,又不免觉得?怪异,容诺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主。依照他的了解,那人纵使被?冻成冰雕也不会离开。他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怎么就真的睡着?了,不过就算醒着?,大抵也是不会去管的。关窗时,张凡刚好提着?早点?进来,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面划过。木炎对容诺该是不喜的,平日这人拿容诺没办法,可要是当容落冻得?全身?僵硬时又当如何?“你醒了?”张凡对着?他举起手中黄褐色纸袋,欣喜道:“我买了西街陈记的鲜肉汤包,新鲜出炉还很热乎。”那张脸满是真挚,似乎什么也不知。苏子沐端视着?人半晌,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小凡,你今早有没有瞧见昨晚站在这儿?的人?”张凡微愣,将早点?捧回怀里,说:“没,我起来时,院里就没人。”“这样啊,那没事儿?。”yst过完早,两人一同来到渡口。苏子沐肩上扛着?两麻袋货物?,同队的王精瘦放下货物?后迎面朝这方走来,瞧见他便快步靠近,挤眉弄眼地问:“昨儿?那小哥呢?”“酒醒了,自己回了。”苏子沐随口答着?。“啧啧啧……”王精瘦咂着?嘴,“我可听贾叔说了,你说你,对着?那张脸就算是个男人,也不至于跟家?里闹掰来这儿?吃苦吧?”“我和他没关系。”说完,苏子沐扛着?货物?就走。他没理会身?后的王精瘦,低着?头心不在焉地搬货。“咚。”没走多远,苏子沐与另一扛货的人撞在一起,双方都摔得?人仰马翻。“他娘的,你怎么回事?没长眼吗?”苏子沐痛地眯起眼,还没缓过来,对方骂声就传入耳朵,一个上午下来,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这次撞到的是个生面孔,应该是别队里的新伙计,他连忙去查看这人的情况,“抱歉,实在对不住,可有伤到?”“你说呢?!”男人一手捂着?腰,一手递给他看擦破皮的手掌。“对不住对不住,我送你去医馆,耽误多少?日工钱我双倍赔你。”贾叔、张凡以及同队里的几位工友,听到动静纷纷围来这边询问情况。“这……石头你今个儿?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贾叔扶住这又一个伤患,“你这一上午货没搬几袋,赔进去的钱都抵两月的工钱了。”“对不起啊贾叔,给您添麻烦了。”苏子沐也意识到,他今日似乎不适合来码头。“唉,这是给你自己麻烦。”贾叔拍拍他的肩膀,“不舒服就别逞强,这位工友我叫精瘦他们送去医馆,你就别操心了,好生去歇息。”虽然今日状态不适合搬货,但送人去医馆苏子沐还是亲力亲为。一上午下来,他一共撞倒了六个人,每人赔了二?两银子,包含医药钱和误工费。好在除了在码头搬货,他和张凡偶尔还会去城外打猎,这一年来余下不少?钱,不然他在码头搬货的钱根本不够赔。把人安抚好,便快到下午饭点?,他心中也做好了决定。“你要去哪儿??”收拾行李时,在码头做工的张凡突然出现在门口问他。“去西域拜访故交。”他停下手头,拿起放在柜头上那袋银两,笑道:“提前?给的份子钱,你娶媳妇儿?的时候,我可能到不了场了。”“去西域?好端端的你去西域做何?”张凡苦笑,眼底是浓烈的不甘和凄凉。“昨日站在院中的那人。”苏子沐望着?人,“我和他之?间还有些事尚未解决,昨晚他走得?急,我得?找他回来把剩下的事情解决掉,我西域的故交能与他取得?联系。”“可一年了,你以往从?未想过要去找他。”“今时不同往日,昨晚他自行离开,大抵已经想通。”“是吗?”张凡站在门口,看着?他不再言语。苏子沐掂了掂包袱,又一把甩到肩上,跨过门槛路过张凡身?旁时,他瞧了人一眼,笑道:“珍重。”潜龙城处于药灵宗边界地域,离风家?不算远,快的话,骑马半个月就能到。他与风怜月、苏子丘、白逸也有两年多未见,以前?不去是怕容诺顺藤摸瓜找到他,现在没了顾虑,自然得?去。如若容诺那晚是自行离开,应该不会再纠缠不休,锁灵环也是时候解开了。倘若不是……“唉。”苏子沐没由来地叹了口气。“子沐!”风怜月一见他就扑上来,矮他不少?,偏生还要踮起脚艰难地搂上他的肩。为了配合,他弓腰耸背,活像个被?挟持的弱小无辜。见风怜月与他勾肩搭背,白逸在一旁黑了脸,如同受气的小媳妇儿?敢怒不敢言。但这人不敢对风怜月撒气,就对他阴阳起来:“哟,不是玩儿?失踪吗?怎么舍得?出来了?”听这话就不难猜容诺曾经来过。“子沐。”风怜月像是也想起来这茬儿?,朝他挤眉弄眼,整一副八卦脸,“说吧,发生了何事?都闹得?离家?出走了。”“想听什么?”他嘻笑道,“我给你编,保证惊天地泣鬼神。”“实话。”“实话啊。”苏子沐顿了顿,“大概是三观不合,好恶不同。”“这——”风怜月犹豫着?,“从?前?你和容师兄不是挺要好的吗?怎么忽然就不合不同了?”“日久见人心。”苏子沐笑了笑,“忽然便不同了了。”“可容师兄瞧上去不像是会因?为这些与你闹掰的呀?”风怜月摸了摸鼻子,“他看起来很在意你,你消失的那段日子,他找你都快找疯了,负责搜罗消息的星宿阁顶着?压力每日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遭魔尊咔嚓了。”“养只小兽处久了也会有感情不是?”风怜月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苏子沐径直打断,“好了,我如今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此次前?来除了来看看你们,就是想喊他来解开这玩意。”他露出手腕上的锁灵环,白逸当即凑上来瞅了下,翻起白眼:“解什么,这不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吗?”两年前?,容诺初次给他带上锁灵环时,他曾对白逸玩笑说这是定情信物?,如今白逸直接拿这事来打趣他。“这是容师兄给你套上的?”风怜月不可置信道。“嗯。”苏子沐装模作?样愤愤不平地应了声,容诺锁他灵力一锁锁一两年,他倒想看看风怜月还怎么帮这人说话。开玩笑,修士修炼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摆脱凡人这个身?份带来的不便,感受与凡人不同的生活,而容诺一个锁灵环就断了他的灵力,让他与凡人无异,是个修士都受不了。“这……容师兄确实有些过分哈。”风怜月随即取出一块传讯石,在他眼前?晃了晃,“放心,今日无论如何,我们也会让容师兄解了你的锁灵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