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鹭雇了两个绣娘和李秀一起做成衣,人一多这院子就热闹起来,屠鹭这人心宽,倒也没有觉得吵闹,只是隔壁的老头受不了,这老头岁数虽然大,但耳朵不背。
中午躺在摇椅上,旁边放上收音机,刚想闭上眼好好享受一下,就听到隔壁的女人们传来的嬉笑声。
李秀从乡下跟随屠鹭来到城市,除了工作之外就是玩手机打发时间,屠鹭经常出差,和何欣又聊不到一起去,这可把她给憋坏了。好不容易有两个同龄的绣娘在一起聊天,她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李秀聊得开心,隔壁老头听得心烦气躁,气冲冲地就趴在墙头就是阴阳怪气,李秀听不懂屠鹭可听懂了,她从电脑前抬起头,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其实她早就打听出来,隔壁的老头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老大爷,名叫张文生,是另一座名牌大学c大里的文学教授。退休之后因为脾气和不合群的原因住在这里。对方知道自己是学生,但以为自己不务正业把心思用在了做衣服臭美上,因此骂得很是真情实感。
李秀听不懂大爷骂的是啥,但一听对方的语气也知道骂的不是什么好话,忍不住向屠鹭告状。屠鹭想了想,道:“你先帮我买点颜料回来。”
李秀不明所以。屠鹭勾画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敲响了隔壁大爷的房门。
老头换好衣服正准备跑步,一打开门看见是她,老脸顿时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想为昨天打扰我的事道歉?”
屠鹭道:“您猜对了一半,我今天来一是为了道歉,二是为了请教。”
说着,她把一张纸拿出来:“其实前几天我碰您的花不是想要摘,是因为您的花太漂亮激发了我的灵感,所以我忍不住就碰了两下……”她一笑,露出学生该有的青涩赧然模样:“回去后我就把那盆花画了下来。但我画到一半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想是您的花您肯定最熟悉,所以就请您看一看。”
张文生狐疑地看着她,缓缓展开那张画。
随意瞟了一眼,呼吸顿时一滞。
只见在洁白的画纸上,一棵曼珠沙华张扬肆意妖冶生长,花瓣层次分明,花蕊纤细弯折,根茎一蹴而就力透纸背。
右边龙飞凤舞两个大字:“屠鹭”。
如果说这张画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画手不够熟练,运笔略有停滞。但笔触的灵气已经完全掩盖这种瑕疵,让人忽略不计。
张文生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她:“这是你画的?”
屠鹭道:“您要是不信,我就当着您的面再画一次。”
她说得笃定,张文生也就不纠结这个,摆了摆手:“我看你倒是有点底子……绘画功底不错,在学校学习怎么样?”
屠鹭道:“因为成绩突出,所以被选来做b大的交流生。”
“b大。”张文生哼了一声:“那里面除了有一个陆章,有什么可去的。”
这话可不是说b大不行的意思,毕竟在这些老学者的眼里,没有哪个学校是完美的,更何况张文生是c大的人,对b大看不惯也情有可原。
但即使如此他也能毫不犹豫地夸陆章,足以看出陆章的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