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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1页）

店老板笑道：&ldo;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既然开一爿药铺子，你不给钱他不给钱，难道我们吃西北风吗？&rdo;小才道：&ldo;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见生意不做呢？&rdo;那店老板对他说道：&ldo;老实对你说一句，你这单子，不论拿到谁家去，总不见得配给你的。&rdo;

小才听了这话，更是惊异，问道：&ldo;照你说，我这单子竟没有地方配了？&rdo;店老板摇头说道：&ldo;没有没有。&rdo;小才道：&ldo;难道配这单子就犯法了么？&rdo;店老板道：&ldo;不是犯法，恐怕要招人命。&rdo;小才益发不放心地问道：&ldo;难道我们这单子上有杀人刀么？&rdo;那店老板被他逼得不得已的问道：&ldo;你这单子究竟是人吃的，还是牛吃的？&rdo;小才听他问得蹊跷，忙转问道：&ldo;人吃怎么？牛吃怎么呢？&rdo;他道：&ldo;牛吃还可以，如果是人吃的，包管今天吃下，明日送终。&rdo;小才说道：&ldo;什么药这样的厉害呢？&rdo;他道：&ldo;什么病能用三钱肉桂，五钱附片呢？&rdo;

小才道：&ldo;你不用管，好歹这单子又不是你开的，怕什么呢？&rdo;

他道：&ldo;这是不可以的，人命关天，岂能乱动？&rdo;小才道：&ldo;那么你将这两样厉害的药少配些罢。&rdo;他答道：&ldo;如果这样办，还可以。&rdo;他便动手，一味一味地配了半天，才将这一付药配好。&ldo;小才付了钱，跳上骡子，连打几鞭。那骡子两耳一竖，腾云价地回来了。跑到半路上，小才方想起药没有携取，忙兜转骡子，重到这家药铺子里，取药便回。

待得到家时，已是申牌时候。他跳下骡子，将药送进去。

阴识问道：&ldo;为什么到这会才来？&rdo;小才便将以上的话说了一遍。阴识也不答话，就将药送到楼上。邢老安人正是守得心焦，见药配来，忙叫明儿去煎。明儿一会子将药煎好与丽华吃下。

大家全坐在她的房里，静悄悄地候着。但见她吃下药，没一会子，汗出如雨，额上直是滚个不祝阴识对邢老安人说道：&ldo;你老人家快些到被窝里探探看，汗出什么样子了？&rdo;邢老安人便伸手入被一摸，那被褥上完全被汗湿透了，忙叫明儿将上面的被子揭去。但见她面色惨白，娇喘微微，一句话也不能说了。

阴识走到她面前，用手在她的额上一按，跌足叹道：&ldo;这便怎生是好？狂热一分也没有退去。&rdo;阴兴道：&ldo;再去请万先生来看看，究竟出汗不退热，是什么道理？&rdo;

阴识忙着人去请万先生。一刻儿万病除脚打屁股的进来。

阴识忙迎上去，首先问道：&ldo;舍妹服先生的药，汗是出得不少，但是狂热有增无减，究竟是个什么缘故呢？&rdo;他之乎者也地答道：&ldo;夫狂热不肯退者，定是大汗未出也；若夫再以出汗之剂服之，大汗一出，周身无病矣。&rdo;阴识便领他到丽华的房中。邢老安人忙问道：&ldo;小姐汗是出得和洗沐的一样，怎的狂热简直一分不退呢？&rdo;

万病除笑道：&ldo;请太太放心！在我手里看的病，不会不好的，小姐出汗不解热，一定还是汗没有出透的缘故吧！再将药煎与她吃，等汁出透了，自然就会好了。&rdo;

邢老安人忙叫明儿将药再煎。明儿忙又去煎药，给小姐吃了。

万病除又问道：&ldo;现在她怎么样了？&rdo;邢老安人忙将帐子揭开说道：&ldo;请先生来看看！&rdo;

他巴不得这一声，忙走到她的床前，睁开那一双贼眼，向她望了一会，猛地伸出那一双又粗又大的黑手来，摸她的颊额，可是把个丽华羞得欲避不能，欲喊无力，任他摸了半天。可恨这万病除野心勃发，竟由她的粉颈下面，一直探到她的胸前，只觉得双峰高耸，宛如新剥鸡头。他可心花大放，把手缩了出来，对邢老安人笑道：&ldo;别的医生看病，他奉旨不肯替人家摸胸口的，他们这些装腔作势的派子，我可学不来，我看病无论何人，总要探一探虚实寒热的。&rdo;老安人哪里知道他的念头，满口称是。他又笑吟吟地向丽华问道：&ldo;小姐的月经是几时当期？&rdo;丽华此刻，又羞又愧，又气又恼，哪里还去答他的话儿，强将身子一掉，面孔朝里，呻吟不祝邢老安人忙道：&ldo;先生！你不要去问她，我晓得的，出了房细细的告诉你。她们女孩子家，将这些光明正大的事，都是怪难为情的，不肯说出来。&rdo;

万病除笑道：&ldo;原是原是。我看了无数的小姑娘毛病，问她们的月经，总是吞吞吐吐地难说出来。最后还是她的母亲，或是嫂子代说出来。她们还羞得无地可容哩！&rdo;他说罢，起身出来。

邢老安人也就跟了出来，将丽华的经期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点头笑道：&ldo;我晓得了，太太请放心罢。这一齐药，将二次吃下去，马上就转机了。我现在还有许多事，无暇再耽搁了。&rdo;

他说罢，起身下楼，阴识忙叫人拉出一匹马，送他回去，不提。

再说丽华见万病除走了之后，只气得泪流满面，嘤嘤地哭道：&ldo;哪里请来的这个混帐医生？我宁可死，也不要他看了！&rdo;

邢老安人忙道：&ldo;儿呀！你不要误会，医生有割股之心，他问你都是他留神之处。&rdo;她不回答，只是哭个不祝邢老安人也无法劝慰。这时明儿已经将药捧了过来，她哪里肯吃。慌得邢老安人哄道：&ldo;乖乖，这药是你哥哥开的单子，那个王八已经打走了。&rdo;她哭道：&ldo;妈妈，不要哄我！不过吃了他的药，心中像火烧的一样，所以不愿再吃了。妈妈既然教我吃，我还能违抗么？&rdo;她说罢，一口气将药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