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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第1页）

潜于便向蔡请等打了一个稽首，便动身走了。

苏比和蔡谙一直将他送到大门以外。潜于便对苏比说道：&ldo;我动身之后，你须叮咛他们，千万不要到她那里去！&rdo;苏比连连答应。潜于正要动身，忽然又向苏比笑道：&ldo;我真糊涂了！险一些儿白跑一趟。&rdo;苏比听他这话，倒不知什么缘故，忙问他道：&ldo;大师这是什么话？&rdo;他笑道：&ldo;他们来求真经，可有法牒没有？&rdo;苏比连忙对蔡谙道：&ldo;你们来求经，汉帝可曾下旨意与你们不曾？&rdo;蔡谙道：&ldo;有的，有的。&rdo;苏比便将潜于大师的来意对他说明。蔡谙十分感激，忙到自己的房里，在箱子里将圣旨取了出来交于苏比。苏比便送给潜于。潜于反复看了几遍，点头微笑，辞别他们飘然而去。

蔡谙暗道：&ldo;怪不道人说西方佛地，人尽慈悲，今天才应验了。&rdo;他们回到中厅，蔡谙便向苏比道：&ldo;敢问这位潜于大师，是这波斯国里什么人？&rdo;苏比道：&ldo;问他的根底，可是深固到十二分了。她就是普贤菩萨的大弟子，他却不是常到这里来的，这也是我主的洪福齐天，不期而然地遇着他，真是巧得极了。&rdo;他们正在谈话之间，那国王已经派人来请蔡谙了。

苏比便陪着蔡、林、胡三人一齐到了贝普殿前。苏比先朝国王打个稽首。蔡谙等也跟着打了一个稽首。白尔部达便命赐坐。蔡谙等一齐坐下，白尔部达向着苏比叽咕了一会子。苏比便将蔡谙等的来意和潜于替他们去求经的一番话，翻译上去。

白尔部达喜形于色连连合掌念道：&ldo;阿萨罗多，蜜罗阿陀。&rdo;

蔡谙偷眼见那国王，生得赤眉暴眼，阔口獠牙，十分可怕。

他右面的功花宝座上，端坐着一个千姣百媚的女子，在那里低眉垂目。他仔细一看，却正是昨天在街上碰见的那个女子。又见国王身后绘着三尊大佛，两旁的侍臣，大半是不僧不俗的打扮。

停了片晌，只见那个女子，朝国王叽咕了两句。国王便向苏比说道：&ldo;萨克萨克，阿嗹哩罗。&rdo;苏比便对蔡谙说道：&ldo;大师婆现在要请你到她那里用晚斋，不知你的意下如何？&rdo;蔡谙一想，暗道：&ldo;我们生长东土，这里的形式一些儿也未曾看见过，何不趁此机会去看看呢？&rdo;他想到这里，也不推辞，竟一口地答应下来了。

不一时，钟鼓乱鸣，国王退殿。苏比便领着蔡谙等径向哈达摩的府中而来。

不一会，到了哈达摩的府中，只见那大厅里，梵贝声繁，异香扑鼻，果然又是一番景象。苏比对他们悄悄地说道：&ldo;马上你们到佛前拜佛，须先将帽子除下，等到用过晚斋，才能将帽子重行戴上呢。&rdo;胡、林二将齐声问道：&ldo;这是什么规矩呢？&rdo;

苏比笑道：&ldo;这里在佛前朝礼和用斋，皆要先除下头盔，才算不失仪节呢。&rdo;

说话间，那右边的大钟当当当地敲了三下子。苏比便向三人悄悄地说道：&ldo;朝礼了。&rdo;他们听说这话，赶紧除下头盔，随着苏比走到佛像面前，躬身下拜。行礼已毕，哈达摩轻移足步，走到蔡谙面前，打了一个问询。蔡谙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管翻着两只白眼。苏比看见他窘住了，连忙替他向哈达摩翻译道：&ldo;他姓蔡，他名字叫谙，是大汉皇帝的驾前使臣，差往西天拜佛求经的。&rdo;她伸出玉手，向林、胡二将指着问道：&ldo;他们二人姓甚名谁？&rdo;苏比答道：&ldo;那个白脸少年，姓林名英；那个黑面大汉姓胡名明。他们是保护蔡中郎的官将。&rdo;

她听罢，满面春风，对苏比笑道：&ldo;道引，我看这几个人，却有仙姿道骨，如果肯忏悔一周天，便可以入门了。&rdo;苏比听她这话，明知她不怀好意，却因位置的关系，不便和她去作对，只得答道：&ldo;这原是大师婆慈悲之念，无奈他们初到此地，一切尚未十分了解，忏悔一层，恐怕他们不见得就肯领教吧。&rdo;

她含嗔带怒地向苏比说道：&ldo;你倒先替他们头门口回掉了。&rdo;

苏比忙道：&ldo;大师婆请不要见怪！方才这两句话，原是我忖度之言，是否他们是这样的心理，尚未可知，待我来问他们，看他说罢。&rdo;便向蔡谙说道：&ldo;大师婆要请你在这忏悔七天，不知你肯么？&rdo;蔡谙连忙摇头说道：&ldo;这却不能，一来我们是五荤杂乱惯的人，二来对于经忏一门，毫无研究，只好请收回成命罢。&rdo;

苏比便对她将蔡谙的一番话，说了一遍。只见她紧蹙蛾眉，十分不悦。她不答话，便叫人摆席。大家一齐入座，她也在末座相陪。可巧末座与首座恰在对面。蔡谙见她也入座，可巧朱座与首座恰在对面。蔡谙见她也入座，不免倒局促不安。可是她倒落落大方，毫无羞涩的态度。

一刻儿，菜上两道，蔡谙便要起身告辞了。苏比猜到他是因为哈达摩在桌上的缘故，便悄悄地笑道：&ldo;中郎休要这样的羞缩难堪，须知大道不分男女。&rdo;蔡谙道：&ldo;无论如何，男女怎好在一起入座呢？&rdo;苏比笑道：&ldo;你这人也未免太拘执了，自古道，举一体，行一事，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才好呢。这里素来有这样的规矩，难道为着你就减去了么？快快的不要被他们笑话！&rdo;蔡谙无奈，只得耐着性子，将头垂到胸前，一直等散，才抬起头，便起身告辞。再寻头巾，却早已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