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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第1页）

却说江贵走了之后，小窦对她掩口一笑，说道：&ldo;我今天勤谨地替你做一回守门的校尉，你却拿什么来谢我呢？&rdo;她红晕两颊，勉强笑骂道：&ldo;谁和你这蹄子来混说呢？&rdo;小窦笑道：&ldo;无论什么事情皆有循环，不料现在的报应来得非常之快，就如别人家嘴伸八丈长，教我小心一点的。不料我的饽饽包得十分紧，倒一些没有漏菜，那伸嘴说人的人，反而露出马脚来了，可不是笑话么？&rdo;大窦笑骂：&ldo;颇耐这小蹄子，越来越没脸了。&rdo;她说罢，一转身往房里便走。

小窦也随后跟她进去，口中说道：&ldo;你拿一把镜子照照看，那头上蓬松得成一个什么样子呢，还不过来让我替你扰一扰，万一被妈妈看见了，成一个什么样子呢？&rdo;

大窦便靠着穿衣镜旁边坐下来。小窦到妆台上取了一把梳子，走过来替她将头发拢起来。大窦面朝镜子里，只见小窦头上发如飞蓬，那坠马髻旁边，还粘着鸡子大小一声青苔。

大窦禁不住笑道：&ldo;小蹄子！你只顾伸嘴来挖苦别人，你自己可仔细望望，又成什么样子呢？&rdo;小窦听说这话，忙朝镜子里一望，不禁涨红了脸，忙伸出手来先将青苔拈去，然后又用梳子在头上慢条斯理地梳了一阵子，放下梳子，朝大窦身旁一坐。两个人朝镜子照了一会子，四目相对，连镜子里八道目光相视而笑，大窦笑道：&ldo;自己还亏是个贵人呢，就是叫化子，要敦夫妇之伦，还有一个破庙啊，断不能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赤条条就做了起来的。&rdo;

小窦辩白道：&ldo;人家说到你的心坎上的事儿，没有话来抵抗，拿这些无凭无证的话诬人，可不是显见得理屈词穷了么？&rdo;

大窦笑道：&ldo;罢了，不要嘴强罢，眼见那一块青苔，就是个铁证。&rdo;小窦笑道：&ldo;那是不经心在园里跌了一跤，头上没有觉得粘上了一大块青苔；你没有别的话，只好捉风捕影的血口喷人罢了。&rdo;

大窦笑道：&ldo;阿弥陀佛，头上有青天，如果没有做这些事情，你当我面跪下来，朝天发了一个誓，我就相信。&rdo;她笑得腰弯道：&ldo;这不是天外的奇谈么？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事不得过身，要发誓呢？&rdo;大窦笑道：&ldo;你不承认你做此等事情，我自然不敢相信，所以教你发誓的。&rdo;小窦笑道：&ldo;发誓不发誓，和你有什么关系，谁要你在这里横着枝儿紧呢？&rdo;大窦笑得花枝招展地说道：&ldo;用不着你再来辩白了，马脚已经露出了，我最相信你说是今朝没有这回事的。&rdo;

小窦还未会过她的意思来，忙道：&ldo;当然我没有做什么不端的事啁！&rdo;大窦笑道：&ldo;自己方才倒老老实实地招出来了，还在这里嘴强呢，用不着再说了。&rdo;小窦忙道：&ldo;我说什么的？你提出来罢。&rdo;大窦道：&ldo;你做事不做事，赌咒不赌咒，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当真是一个呆子不懂事，还要罗嗦什么呢？&rdo;

小窦听了，细细地一想，果然不错，自悔失言，不禁将那一张方才转白的粉庞，不知不觉地又泛起一层桃花颜色来。

大窦笑道：&ldo;贼子足见胆虚，听见人家道着短处，马上脸上就挂出招牌来了。&rdo;

小窦笑道：&ldo;你也不要说我，我亦不必说你，大家就此收束起来罢。&rdo;大窦拍着手掌笑道：&ldo;好哇！

这样老老实实地承认下来，也省得你嘲我谑的了。&ldo;［sjtxt小说网&iddot;电子书下载乐园‐sjtxt］

她二人戏谑了一阵子，瞥见她的母亲和窦宪夫人一同进得房来，大小二窦连忙起身迎接。泚阳公主慌忙说道：&ldo;娘娘和贵人不要这样的拘礼，在家里又何必这样的呢？&rdo;

小窦道：&ldo;妈妈惯说回头话，你老人家不是叫我们不要客气的吗，那么你老人家为何又称呼我们娘娘、贵人呢？你老人家先自拘起礼来，反要说我们客气，这不是笑话么？&rdo;这话说得大家全笑起来，连泚阳公主自己也觉得好笑。

她便对大窦说道：&ldo;还是杏儿浑厚些，什么事都不大来挖苦人，惟有这丰儿一张嘴顶尖不过，别人只要说错了一句话，马上就将人顶得舌头打了结，一句话答不出来。&rdo;小窦笑道：&ldo;妈妈真是偏心，我不过就是嘴上说话笑笑，却一点没有计较心。你老人家不晓得她呢，她是冬瓜烂瓤子，从肚里头往外坏，面善心恶，只蜜腹剑，再坏没有了。&rdo;大窦微笑不语。

窦宪的夫人胡氏，插口笑道：&ldo;你用不着说了，妈妈说了两句，你劈劈拍拍数莲花落似地足足说了二十多句。你看大妹妹，她纹风不响的，一句都没有。如果她要是个坏人，她还让你这样贫嘴薄舌的吗，恐怕未必吧！就是一个哑子，也要呀两声呢。&rdo;

她说罢，小窦正要回话，从外面走进一个仆妇来，对泚阳公主说道：&ldo;老太太，奴婢等四处寻找遍了，兀的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rdo;胡氏连忙问道：&ldo;果真没有找到么？&rdo;那妇人答道：&ldo;谁敢在太太、奶奶面前说一句谎话呢？&rdo;

胡氏柳眉一锁，对泚阳公主说道：&ldo;妈妈，你老人家听见么？我相信贱人犯了天狗星，一定逃走了，也未可知。&rdo;泚阳公主沉吟着答道：&ldo;我想她决没有这样的胆气。而且在这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缎绮罗，住的是高厅大厦，有什么不如意处。再则你们老爷待她还不算天字第一号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