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口,只见大窦已经预备就动身了,见了小窦不禁埋怨道:&ldo;什么事这样牵丝扳藤的呢?尽管慢腾腾的。回宫去倘使万岁见罪,便怎生是好呢?&rdo;小窦笑道:&ldo;你只知就要走,她们来的那些宫女,不招呼她们一同走,难道还将她们留在府中不成?&rdo;大窦道:&ldo;偏是你说得有理,要招呼她们,老实些家里哪个仆妇用不起呢,偏要亲自去请,不怕跌落自己的身分么?&rdo;小窦道:&ldo;已经招呼来,还只管叽咕什么呢?&rdo;
二人说着,便扶着宫女径出了大厅到了孝帐里,在遗容面前又举哀告别,做了半天的仪式,才和她的母亲与嫂嫂告辞上辇。泚阳公主领着儿媳,一直送到仪门外外才回来。
这且慢表,岔转来再说大小窦回了宫,先到坤宁宫里,章帝的面前谢恩。章帝离了她们姐妹两个一天,竟像分别有了一年之久的样子,连呼免礼,一把将窦娘娘往怀中一拉,口中说道:&ldo;孤的梓童,我离你一天一夜,实在不能再挨了,好像有一年的光景。&rdo;说罢,又将小窦拉到怀中笑道:&ldo;爱妃!你今天可不要回宫去了,就在这里饮酒取乐吧。&rdo;小窦斜飘星眼向他一瞅,嘴里说道:&ldo;万岁爷真不知足,难道有分身法么?应酬她,还能应酬别人么?真是饿狗贪恶食,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我今天却不能遵命,宁可万岁爷明天到我那里去罢。&rdo;
章帝听罢,哈哈大笑道:&ldo;爱妃这话是极,倒是孤王不好了,就这样说吧,我明天定到你宫去。&rdo;小窦听了不住地微笑。
不多时,用了午膳,小窦便起身告辞。回到宫中,宫女们叩拜后都到她的房中服侍。
一会子,天色已晚了,小窦向化儿使了个眼色,那些服侍小窦的宫女被化儿一齐喝退下去,小窦笑向化儿道:&ldo;这事不亏你,怎能这样的周全呢?&rdo;化儿笑道:&ldo;罢了娘娘,不要赞我,若不是娘娘想出这条妙计来,我又到何处去显本领呢?&rdo;
小窦笑向潘能道:&ldo;你向后可要报答报答你的姐姐,才是个道理。&rdo;化儿跪下说道:&ldo;娘娘不要和奴才来寻趣罢,奴才不敢。&rdo;
她正色对化儿说道:&ldo;你快点起来,我和你说话。&rdo;化儿便站了起来。她说道:&ldo;你却不要误会,我方才这句话,却是从心里头说出来的,断不是和你寻趣的。&rdo;
化儿听了这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羞得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小窦笑道:&ldo;足见你们女孩子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这里除却你我他三人,也没有第四个晓得,何必尽是羞人答答地做什么呢?&rdo;化儿也不答话。小窦便使了一个眼色给潘能。能儿会意,忙拿起银壶,满斟三杯佳酿,恭恭敬敬地送到她的面前,口中说道:&ldo;姐姐,今天得进宫来,全仗大力,小生感激无地,请姐姐满饮三杯,也算小生一点微敬了。&rdo;
她举起杯子,仰起粉脖,吃了下去,对小窦笑道:&ldo;娘娘听见么?这会子还是小生大生的不改口吻,幸亏是和我说的,如其遇着别人,怕不走露风声么?&rdo;小窦嗤地笑道:&ldo;可不是呢!&rdo;能儿笑着插口说道:&ldo;我这一点,难道还不会么?不过在什么人面前讲什么话罢了。&rdo;
小窦笑道:&ldo;你不用舌难口辩的,向后还是小心一点为佳。&rdo;能儿诺诺连声地答应着。一会子大家都有些酒意,便散了席。
化儿起身对小窦说道:&ldo;娘娘,我要去了。&rdo;她忙道:&ldo;你倒又来了,你这会子还到哪里去的?&rdo;她道:&ldo;我今天的酒吃得太多了,还是到留风院去安安逸逸地睡一夜罢。&rdo;小窦道:&ldo;你酒吃得不少,怎能回去呢?还是教能儿送你吧。&rdo;化儿口说不要,可站起来花枝乱摆,四肢无力,心里还想争一口气要走,无奈天已黑下来,小窦见此光景,暗想:何不如此如此?教她沾染了,向后死心塌地的听我摆布。
想到这里,便向能儿丢了个眼色,又做了一个手势。
能儿会意,赶紧来到化儿身边,将她扶住问道:&ldo;留风院在什么地方?&rdo;小窦道:&lso;你顺着游廊向北去便是。&ldo;他答应着,双手架着她的玉臂来到留风院她的房里。他也不客气,竟动手替她宽衣解带。她到了此际,也就半推半就的随他动手。
不一会,二人钻进被窝,干起那件风流事来。停了一会子,云收雨散,能儿不敢久留,便附他的耳朵悄悄地说道:&ldo;姐姐,你明天早点过来,替我妆扮要紧。&rdo;
她醉眼惺忪似笑非笑地点头答应。他又搂着她吻了一吻,才撒手下床,到了小窦的房里只见灯光未熄。他进了房,只见她外面的衣裳已卸尽,上身披了一件湖色的轻纱小袄,下面穿一条银红细绡的混裤,玉体横陈,已躺在榻上睡着了。
好个能儿,他竟不去惊她,转过身子,先将帘子放下,然后走到床前,替她宽去衣裳。她一点也不知道,及至动作起来,才将她惊醒,微睁醉眼,悄悄地骂了一声促狭鬼。他喘吁吁地笑道:&ldo;你这人真是睡死觉了,小和尚进了皮罗庵,还不知道呢。&rdo;她也不答话,鏖战了多时,才紧紧地抱着睡去。
从此能儿左拥右抱,受尽人间艳福了。停了十几天,章帝忽然得了一个风寒症,延绵床笫,一连一个多月,不见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