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派出所等待的时候,我有听到他们谈新闻,有部分地区的黑五类都已经开始摘帽。”
“如果我们表现好,到时候等政策下来,没准压在咱们头上的山也能搬掉。”
“就这两年,咱们努努力。”
江铮面色平静,伸手揉了揉她不自觉皱起来的眉头。
“你就这么自信?队长之前不是说过,咱们没太大可能。”
魏红旗拉下他的手:“我有感觉,我觉得我们可以,以前还将就论功行赏,功过相抵,如果我们真解决安县产量问题,变成药材种植地,怎么不行。”
“行!”江铮认真点头:“媳妇说行就行!那就不告诉他们,其实,他们不一定有我们这么舍得,愿意直接全部不种粮食。”
毕竟,魏家村粮产量可是第一。
再有一点,江铮不忍心打击媳妇的自信心。
地富成分压在他们江家头上快有四五十年了,搬掉?怎么可能。
上面的那些人,才不会愿意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是媳妇有目标,还是奔着家里更好,他心里知道的这些事,也就不用说。
何必说出来惹人不开心。
魏红旗倒是被他后面一句话吸引。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知道对方只是想插一脚,就觉得更没必要答应。”
大队里老中医都给气回家,多少都有生产队的影响。
到时候种不用心不增产,还耽误双方关系。
不字,该说要说。
……
临近年关,一直阴沉的天小小地飘起雪来。
看起来就像是老天爷想起要过年,随便撒点意思意思。
整整下一晚上,连地面都没盖全。
但是温度还是受下雪影响,河面,压井都结上薄薄一层冰。
大清早魏红旗正烧温水暖压井呢,就看到毛脚大夫来家里。
“江铮,老毛找你。”
毛脚大夫是真姓毛,小名毛蛋,大名……没长辈取,生产队落户时,就直接拿小名当了大名,这一叫就这些年。
“不急不急,反正没啥事。”
毛脚大夫悠闲地站在原地等着见证,说话不忘摸摸下巴上那一撮小胡子。
江铮从屋里扶着奶奶出来,找个有太阳的地方让她坐下后,才看向毛脚大夫。
“有事?”
“恩,队长抓我当壮丁,让我来问问,生产队后面住的那奶孙俩,今年过年是不是也不走?”
被这么一提,魏红旗也想起来大队里还有这么两个人。
实在是,两个人的存在感太低。
江铮想了想:“那老人家的病怎么样?”
“有见好,但是还不能断药,如今天冷又咳起来,估计不到天暖,都不一定能停。”
天一冷,对老人就是这么不友好。
“既然没好,就继续留着,是生产队里谁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