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声音远了,温鸾这才咬牙切齿,低声恼道:“什么表哥,跟你有多少关系!”
她说的小声,抬起脸与顾溪亭说话时,却又是另一番神情语调。
顾溪亭低眉含笑,等她站在房门前,伸手去推,他微微弯腰,在她耳边笑道:“嗯,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他说完,长臂一伸,推开门。
温鸾耳朵发烫,呆愣愣的对上顾溪亭的笑眼,一直等听到自家四叔的咳嗽声,这才回过神,慌张地转身跑掉。
一直到坐回到阿爹的身边,她都仍旧有些魂不守舍。
男人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到现在,似乎仍在她的耳边……
温鸾揉揉滚烫的耳朵,伏下身,趴在榻边微微出神。这一出神,眼皮开始发沉,慢慢眯眼睡了过去。
“八娘?八娘?”
耳边传来阿爹担心地呼唤声,有人轻轻推搡她。
片刻后,温鸾“唔”了一声,揉揉眼,坐直了身子。
她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往身边看去,四叔、阿兄都在身边,阿爹也……
“阿爹!”
温鸾陡然醒过神来。
温伯诚笑吟吟地摸摸她的发顶:“辛苦八娘了。不害怕了,阿爹平平安安回来了哈。”
温鸾这会儿已经彻底醒了,见温伯诚手边放了个空杯子,忙不迭拿过去给他斟茶。
回来的时候,温伯诚一个劲的看她。
温鸾指指自己的脸:“阿爹是太久没见女儿了,所以想多看几眼,认认人吗?”
温伯诚摇摇头,抬头看叔侄俩,这才道:“你四叔和阿兄把事情都与我说了,八娘真的是辛苦了,担惊受怕的,还差点……阿爹回来了,没事了哈。”
温仲宣跟着问:“阿爹是怎么进山的,那些人其实不是山匪对不对?”
温伯诚点头:“哪是什么山匪。应该是永安城里的哪位大人物的手笔。只怕是和漕粮的事牵连极深,不然不必这么铤而走险。”
他没明言是禹王,也一笔带过上山躲藏的事,只就宁王与顾溪亭山上救人的事情,十分感激。
“……你大伯几次不听劝,想要一个人逃跑,你大伯娘不肯,跟着一起走,结果才没几步路,你大伯娘就遇害了。那伙奸贼杀人不眨眼,就是老弱妇孺,也从来一刀毙命。你大伯眼看不行,又跑回来,就这么把那伙人也带了过来。”
“随行的衙差护着我们,差点都赔了进去。后来我发现山洞就带着人都藏了进去,那些怕我这种时候还设局的人,我随他们去死。季家那混账小子本来也不敢,还是他爹为了家里不会死绝,拉着他一起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