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手:“对,我看那边就蛮好的,刚好够我们一家三口打个地铺。”旁边的汪师傅的脑袋上缓缓升起一个黑人问号?听听,这是在说什么鬼话。他活了八十岁,都没这么离谱过。秋秋怀里抱着罐罐,季羽声已经开始找地方打地铺了,罐罐在秋秋的怀里伸出小脑袋看向汪师傅,汪呜一声,友好又粘人地向他打招呼,和它的主人一样,自来熟,一点鸠占鹊巢的羞愧都没有,厚脸皮,汪师傅简直要暴怒,这一家三口,脸皮太厚了!弹幕不知道季羽声究竟要怎么打地铺,这里完全就是水泥地,又全是灰尘,很难睡觉吧。但是他们还是佩服秋秋和季羽声现在配合的默契程度越来越来高,借着去接罐罐的机会,哪晓得季羽声就把家当也给搬来了呢?跟秋秋两个人,这对父子刷脸是越来越来驾轻就熟了。这是当然啦,要脸皮干什么,能当饭吃吗?季羽声掏出宝贝:“还好,在我们露营的时候,我就跟节目组要了这一套充气垫装备,节目组真的太小气了,明明已经用过的二手装备居然还扣了我们的家庭基金。奸商。”秋秋捧场地使劲夸夸爸爸:“粑粑,你真的太棒了,先见之明!”弹幕:“哇,我们秋秋还会用成语。”“秋秋夸夸爸爸,我们就夸夸秋秋。”大家一派欢乐,似乎完全忘记了,这里的主人是汪师傅。汪师傅甩手:“随你们!”似乎是拿他们完全没有办法,汪师傅决定眼不见为净,直接跑路离他们远一点,工作室他不要了,让给你们了好了吧。这里又没有空调,又闷又热,条件又差,看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但是没想到看起来娇气娇滴滴的秋秋一点都没有嫌弃,就算是睡在硬邦邦的地上,也没有说不过一句不舒服。节目组给的装备是给夜外准备的,薄薄的气垫,不厚,垫在身子底下,也就聊胜于无吧。季羽声给秋秋简单地洗漱之后,秋秋穿上了他带来的小鸭子睡衣,躺在垫子上,能感觉到到不平整的水泥地好像在戳他的小腰。秋秋侧睡也不是,躺着也不是,他抿着嘴不想告诉季羽声他不舒服,他还是希望他和粑粑能够顺利地把伞做出来然后卖出去。竹伞是他选的,他不想要拖粑粑后腿,没让粑粑觉得他是个没有用的小朋友。粑粑一个人带他,已经很辛苦了,秋秋非常体量季羽声,一个可怜的,受到打压的单亲粑粑,秋秋暗中握拳,爸爸别怕,他要保护季羽声!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季羽声似乎感觉出了秋秋不舒服,他长长的手臂一带,小不点秋秋就滚进了他的怀里,季羽声把自己的胳膊垫在秋秋的脖子下面,然后把他的充气枕头垫在秋秋的腰下,温柔地问他:“现在好了吗?”秋秋瞬间觉得好舒服,整个人都被托起来了,可是……“粑粑你不要枕头可以吗?”“放心吧,你爹我什么地方没睡过,秒睡的本领不比你差。”季羽声说的是他和那个讨厌的老头子搞叛逆的那些年,上山下海,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良好睡觉条件,有钱也没用。对付这种让人讨厌的臭老头,他最有经验了,不过他看向秋秋……过一会儿就把秋秋偷偷抱回去睡。就在季羽声升起这个念头的一瞬间,秋秋紧紧抱住了他不撒手,然后轻微的鼾声响起,秋秋噘着红润的小嘴唇,睡着了。好家伙,他错了,这个秒睡的本事,还是他的宝贝儿子强!这叫什么,这就叫遗传天赋。骄傲。秋秋窝在季羽声的怀里,而小狗窝在秋秋的脚边,这一家三口的睡姿让人看了就觉得温馨,好想rua。弹幕:“想加入,这是可以说的吗?”“呜呜,我也想,但是怕被当成便态。”“算了已经便态了不怕更便态一点,秋秋,软糯糯的,斯哈斯哈。姨姨想亲秃两个宝贝。”其实秋秋知道,汪师傅是个心软的人,他和季羽声昨晚睡在工作间的时候,看到了老人和家里人的合照,照片里面,老人旁边站着他的儿子一家,可爱的小孙子在他的怀里笑得开怀。虽然老头的脸还是很臭,但是他眼睛里的笑意骗不了人。照片的相框被他擦拭得非常干净,纤尘不染,显然时时会在照片前驻足。这一次,汪师傅给季秋秋他们出的主意是做给秋秋这么大的孩子撑的小伞。其实这不是一个从市场的角度来说最好的方案,但是季羽声和秋秋在听完之后都没有反对。老头在看秋秋,不如说秋秋感受到,眼前的眼前的爷爷其实在透过他去看另外的人,那个人,一定就是他思念的人吧。秋秋跟着汪老头一步步地看他画图纸、选竹子、片竹、做伞骨……再到穿丝线,最后一天,按照原本的步骤,本应该是给伞上的绸布在绣好花纹之后再做成一把最后完整的伞,但是现在时间有限,汪老头到了晚上就眼睛不好,没有多余时间可以用来刺绣了。难道……就这么只用一块素着的布料盖上去吗?当然也是好看的,但是总归是一种缺憾。汪老头也犯了难。这时候,跟着拍摄组的策划小姐姐说了一句:“来不及绣了,但是要是能画上去就好了。”汪师傅看着眼前季羽声父子:“这倒是个办法,你们俩,有人会画画吗?要不就让小不点随便来画两笔。”这个倒是个办法,反正秋秋年纪这么小,画得好画得坏都没人会计较。秋秋看向季羽声。季羽声犹豫了一下:“我先来吧,然后让秋秋给爸爸添上两笔好吗?”“好!”秋秋脆生生地答应。店里没有画画用的颜料,季羽声拦住要去找材料的策划姐姐:“我去借。”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下季羽声走进了隔壁卖笔墨的店,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