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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rdo;楚留香沉默了，他逼得薛笑人自杀是事实，这一点他无可辩驳，他自以为是的推理将刺客首领逼上绝境，又眼睁睁的看着他自杀，他和薛笑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ldo;小姐，不能哭！&rdo;暗情闪进屋内，从楚留香手中抢出凌雪，扶住她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暗情的表情有些凝重，&ldo;小姐，你不能哭的，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哭啊！&rdo;

凌雪此时仿佛游离在悬崖边缘，一股股的悲痛从心底涌上心头，在心上盘旋一番又被压制下去，马家的女人最厉害的本领是什么，不是捉鬼，是忍住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马家的女孩子们┭┮﹏┭┮

☆、第二十章情分已断，离开薛家吧

楚留香一脸不解，为什么不能哭？他看着凌雪被咬的鲜血淋漓的下唇，有些心疼，他让一个女孩子伤心了，特别是这个女孩子坚强的令人心痛而心生怜惜，他想，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对于揭穿薛笑人的刺客组织首领的身份这件事，楚留香并不后悔，当然，如果重来一次，他知道薛笑人会自杀，那么，他可能会选择一个委婉一点的办法，至少，不会让凌雪伤心。

凌雪的神情有些恍惚，灵魂一阵波动，她惊讶的抬起手，看着与这具身体分分合合的灵魄，她喃喃道，&ldo;是排斥…这个世界在排斥我…&rdo;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意识排斥，这代表了什么？这说明，凌雪有机会回家了。

等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终于感受到了世界意识的排斥，凌雪却没有了任何欣喜的感觉，以失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为代价换来的机会，这种代价太过沉重，她有些‐‐承受不起！

漠然的抬眸看着楚留香，凌雪觉得有些可笑，一直以为楚留香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一直以为自己回家的契机在楚留香身上，可结果却是害了疼爱自己的二舅舅，&ldo;早该杀了的……&rdo;凌雪轻声私语，仿佛是在随自己说话，又仿佛只是一句叹息。

薛衣人抱着自己二弟的尸身，衣服上的血渍渐渐干涸变黑，他的心痛无人能懂，他知道，逼死二弟的不是楚留香，是他自己！是他没能照顾好二弟，才使得二弟一步错步步错直至无法挽回的境地。

他看了看蹲在凌雪身旁的楚留香，又看了看神思恍惚的凌雪，颤声问道，&ldo;雪丫头…你早就知道？&rdo;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唤回了凌雪的神思，或许旁人不知道这是在说什么，但凌雪知道，&ldo;是，我早就知道！&rdo;凌雪的声音有些飘，有些虚，&ldo;我什么都知道，知道二舅舅并没有疯，知道二舅舅为什么装疯，知道…二舅舅建立了刺客组织，杀了很多人……&rdo;

凌雪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里的愧疚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她没有阻止他，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放纵了这一切，她‐‐是间接造成薛笑人自杀的凶手！

世界意识的排斥越来越重，凌雪觉得有些疲累，身体四肢好像被灌了铅，沉重的动弹不得，思维变得迟钝，外界传入大脑的信息越来越少，她连思考都不能，要离开了吗？

&ldo;阿雪‐‐阿雪‐‐&rdo;楚留香看着少女的头越垂越低，声音越来越小，察觉到有些不妥，顾不上暗情的戒备，他伸出手为凌雪探脉。

从脉象上看，凌雪的身体只是有些虚弱，远达不到威胁生命的地步，可为什么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呢，扶住凌雪，楚留香将手贴上凌雪的后背，一股股内力被送进凌雪体内，凌雪的气息缓缓恢复，情况似乎是稳定了下来。

熟悉的挤压感渐渐退去，眼前的黑暗渐渐消失，眼眸恢复清明，看着不曾改变的环境，凌雪苦笑一声，还不够痛吗！

&ldo;你走吧！&rdo;疲累的闭上双眼，凌雪冷冷的出声，&ldo;我不想看到你……&rdo;顿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ldo;至少现在不想！&rdo;多讽刺，凌雪在心中无声悲哀，就算是到了现在，她也不能将话说绝了，至少要留下一条后路。

楚留香看着凌雪失了往日柔和的容颜，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第一次，楚留香对着一个女孩子没能说出那些哄人欢喜的甜言蜜语，他只能沉默，起身，离开！

时光一晃而逝，薛家庄与掷杯山庄的生死决斗取消了，很多从远方赶来准备观战的江湖人有些不满，却在看到薛家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白幡时没了声音。

道路两旁有许多围观的百姓，薛家庄以前经常布施，在松江府的名声不错，如今百姓们自发的组织起来，默默的为逝去的薛二爷送上一份祝福。

凌雪一身纯白孝衣，沉默的跟着薛笑人的棺椁，漫天撒起的纸钱遮了她的眼，抬起头，她的眼眶有些微红，却没有半滴眼泪！

或许是这条路实在太长，或许是凌雪终于露出了脸，有眼尖的人瞧见了，人群中掀起一阵窃窃私语，凭借着马家道术的加持，凌雪很容易的就听清楚了百姓们的低语。

&ldo;这薛二爷虽然疯疯癫癫的，可一向坚朗，连大夫也很少看，怎么突然就……&rdo;

&ldo;你们瞧，那薛家小姐竟没有半分伤感，连眼泪也没留上一滴！&rdo;

&ldo;哎呀，大户人家哪有什么真情，这少了一个人分家产，说不得还高兴着呢！&rdo;

&ldo;你们知道什么呀，这位小姐根本就不姓薛，是薛家的远方表亲，自小养在薛家，如今看来，养女终究不如自家亲生的啊……&rdo;

&ldo;嘘‐‐你们小声点，都不要命了，敢编排薛家的事！&rdo;

&ldo;……&rdo;不知是谁警告了一句，人群中安静下来，凌雪漠然的听着百姓们的恶意揣测，心里涌上一股愧疚与迷茫，&ldo;是这样吗？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感情没有那么深厚，做不到拼死相救，只一味地旁观，哪怕知晓二舅舅所行之事恐会招来灾祸，也只是放纵而不去制止……&rdo;

最后一抔土被铲进坟包，薛笑人的棺椁早已经离开了视线，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去，最后只剩下薛衣人和凌雪。

直到薛衣人的声音响起，凌雪沉浸在迷茫中的思绪方才清醒，她才发现原地只留了她与薛衣人两个人，想想恍惚中听到的话，她有些不好的预感，&ldo;舅舅，您方才说什么，凌雪方才失了神，未曾听清。&rdo;

薛衣人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叹了口气，他想，他终于还是要愧对音妹了，&ldo;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rdo;细细的凝视着凌雪的面容，薛衣人闭上了眼，他无法直视她，即使他知道二弟的死与她无关，&ldo;你长大了，该回家去了，你‐‐回黄山去吧！&rdo;

&ldo;舅舅‐‐&rdo;凌雪讶然失声，她的嘴唇微颤，从喉咙中挤出了一句话，&ldo;您‐‐是要赶我走吗？！&rdo;

&ldo;你的母亲樊音是我的小师妹，她入门最晚，性子又皮，武功只学了两三招三脚猫的功夫，每次惹祸只会找我和师弟解决…&rdo;没有回答凌雪的话，薛衣人似乎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随着他的话语，一副过往的画卷在凌雪眼前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