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折玉一怔,脸色变了有变,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
她其实还没做好见阿策的准备。
之前谈神医给她的药方确实有用,她吃了这一段时间后,慢慢的,便将年幼时的事情想起来不少。
首当其冲的,就是阿策小小的一只,团子似的模样。
这事若放在别人身上,温折玉怎么着也该夸上两句。自小相识,这不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是什么。可是,她随之想起来的,却是月扶摇指控她的话。
月扶摇说过,阿策丢失那日,曾有人见她带人一同走在街上。
她不认为月扶摇会说谎,再加上,她确实想起来,是她带阿策去糖果。她进了铺子里,阿策在外等着,然后,就有人来通知了她爹爹去世了的消息。
慌乱之下,她让春水送阿策回府,便随之通知她的人离开了。
温折玉乍一想起这事,一时间如坠梦里。即使看不见往下发生的事,结合几个人的说法,她也猜的到。
应当是江清寒从春水手里,将人带走了。
那么一个活泼乖巧的小团子,本该在家人的细心呵护下快快活活的长大,却因为她的粗心,导致他经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
更何况在清溪县的时候,因为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差点就让人死在了那条不知会飘向何处的船上。
温折玉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跟穿了无数根线,一根根让人揪着玩似的,血淋淋的疼得厉害。
于是,便不敢去见他,这样一日拖过一日。
可是真的是好几日不见了,思念的滋味也不好受。
温折玉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今日的装扮较之平日里要清雅许多。
他其实是小男儿的心性,偏喜些艳丽或者精致的簪饰跟衣物,只是又因为是做杀手出来的,洒脱惯了,并不会像京都的公子们似的,恨不得将全部的家底都戴在身上。他不喜繁复,往常都是小挽爱给他头上多插几支簪,今日里却只有一只简单的梅花。
他这一身极为熟悉,是在清溪县的时候,他最为喜爱的那套梅花的衣饰。本来被温折玉发酒疯烧了,后来又巴巴的给人赶制了一套。
温折玉目光流转,思绪恍惚,一时间竟不知是今夕何夕。
阿策不客气的推了她一把:“说啊,我莫不是得罪了你,倒让你巴巴的避着我。”
一丝丝微不可察的鼻音溢了出来,可见是真的委屈了。
温折玉哪里见的他委屈,顿时心里一软:“阿策,我记起以前的事情了。”
阿策一愣,勾人的狐狸眼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