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夏晚晚把小县城绕了一圈,只有一个字的感受,穷!
她手里攥着巨款倒也不怕,转个弯就到她娘工作的供销社溜了一圈。
供销社方圆几十里只有一个,县城就这一家,所以每天来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乡下来卖东西的,有挑着鸡蛋的,有拿着自家产的水果,嘈杂的环境让夏晚晚头皮都炸了。
卖东西的人排成长队,夏晚晚手里啃着一根冰棍大摇大摆进去了。
“娘,我来了。”夏母在帮一个大爷秤自己种的花生,夏母抬头喜笑颜开。
“晚晚来了,快进去坐着,这里太热了。”因为这天没风扇,人又多,夏母的头发因为出汗紧紧贴在额头显得狼狈。
夏晚晚把咬了一半的冰棍塞到夏母嘴里,说什么冰棍,其实就是盐水冻的,在这个年代还特别火爆,供不应求。
夏母嗔怪的撇闺女一眼,到底没说什么,闺女的孝心受着吧。
供销社不止夏母一个,总共有三个售货员,跟夏母玩的好的是旁边的周姨。
“周姨,你咋又变的那么好看,这个衣裳真漂亮,衬得你肤色也白。”夏晚晚嘴甜的夸了一波。
“你这孩子,净瞎说。”虽是这么说,但周芳还是高兴的挺起胸膛,顺便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最旁边的女售货员夏母叫她王芳。平时就喜欢怼人,背后说夏母坏话还被逮到了。她跟夏母不对付,夏晚晚也不会主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夏晚晚热的灵魂都快晕厥了,撑着下巴坐在夏母的小椅子上发呆。
“两分钱一个,爱卖不卖。”王芳尖酸刻薄的声把夏晚晚的困劲都吓没了。
夏晚晚抬眸,就看到穿着一个破烂背心短裤的年轻男人,眉峰自带戾气,他眸子黝黑,俊俏的五官自带凛冽之感,薄唇紧压着愤怒。
他嗓音沙哑又有些许卑微,“之前不还是四分钱一个吗?”
“你的鸡蛋上面都是鸡屎,我都嫌脏,两分钱不卖的话拿着你的破筐走人。”王芳说话实在太难听,即使是夏晚晚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
沈焕戚拳头紧攥,青筋暴起,强压住心里的愤怒,这鸡蛋他攒了三个多月,虽然不多,但他一个都不舍得吃,全都是在家擦干净才来卖的。
路程太远,风卷起灰尘落到筐里,才不是什么鸡屎。他很想出口反驳,但也深知售货员的态度,弯腰打算担走他的鸡蛋。
后面排队的人虽然不认同售货员的话,但也不敢多得罪,一个个只是看着沉默不说话。
“慢着,你来这边吧。”夏晚晚实在看不过去,简直欺人太甚,她拦住沈焕戚。
王芳看有人打了她的脸,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王芳这边的动静整个供销社都能听见,夏母刚开始还在看热闹,在供销社做多了,她也没有了怜悯之心,只是认真做好自己的事,不多管闲事。
但现在可不行,王芳那个老妇女竟然说自家闺女,她说什么都不愿意。
夏母都想好了,即使他的鸡蛋有鸡屎,自己也不会压价,该给多少给多少。
夏晚晚叫沈焕戚担着篮子来自己娘这一队,夏母待人接物都有一套,既不讨好也不恶语相向,因此卖东西卖得多的人都会来夏母这边排队。
去王芳那边的基本都是第一次来卖东西或买东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