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国公府。
王嬷嬷喊住她儿子:“太太想起海氏的婚书和嫁妆单子,你去京兆府跑一趟,悄悄地拿回来毁掉。”
“要是海家上门闹,可怎么办?”她儿子惊愕,这做得也太绝了点。
王嬷嬷却像听到什么笑话。
“呵~”
“别说她人都死了,就是她爹今儿来了,区区一个地方上的四品官,在国公爷面前还能翻出浪来不成?”
王嬷嬷双手叉腰,嚣张道:“不怕死他尽管来,管教他家破人忙。”
那海氏居然嘲讽她是狗,这等羞辱,没齿难忘!
“你快去快回。你瞧我忙的,才将家具器皿清点完,回收入库,正要去向太太复命呢。”
王嬷嬷抬了抬脑后的发髻,轻飘飘转身,一路直奔付氏起居室。
小丫鬟撩起暖帘,王嬷嬷抻头看时,却见衡阳郡主也在屋里,哭得眼睛红肿,付氏好声好气劝着。
付氏正头疼:“这大喜的日了,不做兴哭哭啼啼的。”
亲手剥了蜜橘送上前,衡阳郡主却赌气不接。
她怎么不能哭?
她哭得手帕都湿了几条。
昨天洞房之夜,她左等右盼,可苦苦守了一宿,就是不见顾淇奥进来与她圆房,这简直奇耻大辱!
“世子这是嫌弃我呢,还是嫌弃我呢?自打拜了天地之后,就没往我屋里来。丫鬟婆子去请了两三趟——我不知哪里得罪他了,他总该给个说法!”
付氏听了,脸上笑嘻嘻地,心里却不屑。
要什么说法?就是不喜欢你呗!
倒贴的就是贱。
那海氏都不惜舍命为他,今后就看你能做到何等程度!
然而面上总得做做样子。
她“嗐”了声,低声细语地哄着:“昨夜,他前头的那个没了,总归他心里不大一样。”
言下之意,海氏的事情结束了。
衡阳郡主一听,眼中闪过光亮,她早就知道顾淇奥已有妻室。
可那又如何?
翻遍京城上下,像顾淇奥这般容貌俊俏,又年轻有为的世家公子,可是稀缺资源,她怎能放过!
果然海氏那块拦路石被及时清理了。
“可见国公府为了本宫,也算尽心。”衡阳这才止住了哭啼,勉强接过蜜橘。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郡主客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