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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页(第1页)

-内心斗争下,温禧不知不觉地睡过那个长夜。日历翻至十一月,立冬时节,南江受到北方南下的寒潮影响,气温断崖式下跌,又接连数日下雨。又潮又冷,一股子凉意似要钻进骨里。温禧本想补个长觉,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去调律工作室。但甫一清晨,就有位客户慌张地打电话,唤醒睡眼惺忪的她,说钢琴因为连日降雨而受潮,声音出现了明显的瑕疵。可这台钢琴她才调好不久,不可能会在短时间出现这么明显的弊病。温禧来到客户家中,准备一探究竟。“您快看看这台钢琴怎么样了,要是坏了,可完了。“母亲心急如焚,那个十岁琴童的喜悦却溢于言表。男孩本该在书桌前乖乖写作业,却偏偏在不大的客厅里跑来跑去,好像脱缰飞驰的小马驹,踩得地板咚咚响,宛如敲响他激动又快乐的鼓点。他一会跑过来伸手摸摸琴盖,一会又凑过去眼巴巴地看温禧的工具箱,还没碰上,就被他母亲一巴掌拍开手。“就你手贱,让你弹琴时不好好弹,现在在这瞎凑什么热闹!”圆白的小手上红痕立竿见影,男孩无声地怒视自己的母亲。“赶紧回房间写作业去,别在这给师傅捣乱。”男孩置若罔闻,又往琴底下钻,像条湿滑的泥鳅,将钢琴当作大型玩具一般。“抱歉,影响你工作了。”母亲一边伸手拽出儿子,一边回过头来跟温禧道歉,害怕拖累她的工作进度。“没事的。”温禧柔声回答,继续检查。她的家庭境况温禧了解,每次她调律离开时,那位母亲必要拉着她的手倾诉一番,讲到凄苦处,就暗自垂泪,他们的生活并不宽裕,单亲家庭的母亲省吃俭用,望子成龙,才从齿缝中生硬地挤出血本,来给孩子购置一台钢琴。然而孩子磕磕绊绊学了三年,琴技却依然没有丝毫起色。业精于勤荒于嬉,十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男孩并不愿意被囚在四四方方的琴凳上训练枯燥的指法,实属情有可原。等温禧揭开琴盖一看,真相昭然若揭。琴身里明显有丝丝水渍,还未蒸发,一看就是恶作剧留下的证据。虽然连日降雨有受潮可能,但不比梅雨季节,倘若没有人推波助澜,钢琴本身却不至于受损得这么严重。她委婉地提醒了一两句,母亲便立刻明白过来,知道是自己的小孩故意在暗中使坏。未等温禧反应过来,母亲立刻拎起电视机旁的鸡毛掸子,狠狠打在男孩的屁股上,将现场闹得鸡飞狗跳。“叫你在这里贪玩,叫你不把窗户关上,天天不好好练琴,还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倒进钢琴里。”“我就是不想练琴,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一点都不想学这个破玩意,你还天天逼我。”男孩梗着脖子嘴硬,满屋逃窜。温禧留在这里劝架,又费了一番心力才将双方的矛盾调和好。她每次调律在客户的家中,也算是见惯了人情百态。小小一件乐器,也能影响家庭关系,邻里和睦。时祺看起来就是天赋异禀,不知道他小时候学琴时是什么模样,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她的脑海中便勾勒出一个正襟危坐的雪团子,穿着小小的燕尾服,在镁光灯下一本正经地演奏高难度乐曲,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他定然勤奋刻苦,是那位被家长交口称赞别人家的孩子。温禧莞尔一笑。想起时祺,又自然地想到她自从接下兼职调律师的工作之后,工资却一日不少地打到她的银行卡里。他却没有麻烦她做任何事。无功不受禄,温禧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安心。难道那天的迟疑打击到了他吗?但其他事果真如时祺所说,宋朝薇根本将那日说过要考验她的承诺抛诸脑后,几人开开心心地在南江玩了几天,就又飞回欧洲去。等飞机到了法兰克福机场,她才留言说给温禧机会磨练几个月,等国际调律大赛的时候再考她也不迟。她刚想起时祺,那边手机屏幕上就跃动起这个熟悉的名字。-“在做什么?”他清朗的声音落在耳际,温禧才察觉到心中隐秘的期待。“刚刚从客户家调律回来。”温禧提着工具箱,刚将自己从家长里短中解放出来,打了个哈欠。故作平淡:“有什么事吗?”有细碎的雨声落在耳畔,温禧渐渐习惯时祺在自己的身边。“温禧,我今天到你的工作室去一趟。”是通知,不是请求。温禧不知他为何要来,却也没有拒绝。她正想与时祺重报一遍地址,又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他温润的声音,好似未卜先知:“观山路235号。”她猛然想起自己曾在钢琴独奏会上对全体观众提起过一回,竟然被时祺牢牢地记在心里。“为什么?”温禧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我想来恭贺自己的员工开业大吉,这个理由可以吗?”他认真地问。“当然。”可她的调律工作室已开始了数月,连他知道这个消息也过去了两月。为什么是这样?“我开车过去。”他连出行方式都一并告知。“好,我等你过来。”温禧在电话那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有时候两人之间的对话熟稔得像是旧日密友,让温禧偶尔会恍惚一瞬。-门外的风铃清脆相撞,时祺来得很快。他今日穿驼色的大衣,黑裤皮靴,身姿挺拔,臂弯里托着一束淡雅的香槟玫瑰。“既然是祝你开业大吉,怎么也不能空手上门。”时祺将那束花递给她,倒真的像是为了恭喜她而来。“多谢。”温禧看见他来,心中隐有忐忑,有种自己的工作室受到上级视察的感觉。不知道他觉得这里怎么样?“装修得很好,简洁,整齐。”他在工作室里来回转了几圈,也留意到温禧的那面墙上贴着的调律工具。“你是想给大家科普调律吧?”温禧想起当初孙眉来采访时,点了点头。店也逛了,花也送了,温禧觉得他是时候应该离开了。“其实我来这里还有件事。”温禧的脸微微发烫,害怕他要旧事重提,问她考虑得怎么样。其实那夜他的请求连一个表白都不算,却隐隐让温禧感觉到好像突破了某种阈值。“我想买一台钢琴。”啊?这话好像无稽之谈。时祺贵为国际知名的钢琴家,钢琴品牌倘若嗅到他缺一台练习钢琴的风声,蜂拥来赞助都来不及。倘若他偶尔练琴开心了,顺手在社交媒体上发一张相关的照片,对于钢琴厂商而言就是最好的免费广告。何乐而不为?她也有所耳闻,高端的钢琴制造厂商都会跟钢琴家直接对接,甚至可以专门根据手指条件量身定制,根本不用她来操心。“当初你说要回来把那台钢琴调好,可我一连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你回来兑现承诺。”时祺又控诉了一长段话,如珠落玉盘,果不其然地在她的眼色中捕捉到愧疚的情绪。同样的招数再试几次,她还是一样会毫不犹豫地上当。顺着他的思路,温禧想起那台被她遗忘,还立在时祺密室里破旧的钢琴,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当初的确是她答应,可这几天连轴转之后就忙忘了。一想到他在那台连音准都有问题的钢琴上练习这么久,温禧的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时祺,你想要什么价位的钢琴?”话刚说完,温禧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尖。这是她与顾客介绍时常用的话术,目的在于了解对方心中的心理价位,更好地做出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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