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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第1页）

可是方含笑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她灵魂出窍似地拈着一缕白头发。

&ldo;笑笑，笑笑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你看新闻里过劳死的猝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不是只有你自己！你还有蓝蓝和大熊啊！&rdo;

方含笑呆在镜子前。直到周更新把她摇醒。她忽然来了一句，&ldo;周更新，我们把房子抵押了拿贷款，好不好？&rdo;

周更新勃然变色，&ldo;不行！绝对不行！&rdo;

能试的办法全都试了。能找的人全都找了。依然是一次接一次的被拒。

方含笑走投无路，去找芬克斯坦。芬克斯坦在纽约自家办公楼底的咖啡馆见她，笑眯眯地给她看fx开出的融资条款。条件无比之苛刻。不但侵吞蓝熊一大半股份，还有对赌协议，一年内完不成业绩必须高价回购。而眼下的蓝熊，根本不可能赢利。

&ldo;这根本就是……根本就是霸凌！&rdo;方含笑控诉，愤怒而无力，&ldo;你不能，不能拿那么多股份……业绩要求也不可能做到……&rdo;

&ldo;不喜欢？&rdo;芬克斯坦端着咖啡杯笑，&ldo;我的确还有方案b。&rdo;

&ldo;是什么？&rdo;

&ldo;嫁给我。&rdo;芬克斯坦笑得不怀好意，&ldo;蓝熊股份就是我们的夫妻共有财产。你看怎样？&rdo;

方含笑拿起包跳脚就走。

走到咖啡店门口又折转回来。

&ldo;怎么？后悔了？&rdo;

&ldo;我要赎回。&rdo;方含笑说，&ldo;你的基金池里有我的两亿。&rdo;

八年前方含笑在大摩做ed，出于对芬克斯坦的感谢与同情，向债台高筑的fx基金注资两百万‐‐其实是帮他们还债。出两百万虽然称不上倾家荡产，但对当时的方含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积蓄。因为是出于感谢导师，帮助朋友的心情，本来也没打算收回，所以签了条款严苛的资金委托管理协议。相当于是白送两百万。

以后fx基金状况不但逐年好转，成功退出的项目都是百倍以上的回报率。照这样的资金膨胀速度，当年注入的两百万，八年后已经变成两亿美元。然而芬克斯坦从来没有对方含笑的雪中送炭表示感激，反而掐着当初的十年委托协议不放，一分钱都不肯兑现。

&ldo;嗯，对，有你的两亿是没错。但那两亿都在项目里，还没有收回来！&rdo;芬克斯坦装模作样翻出一页文件，又从钱夹里掏出支票，&ldo;赎回你的那两百万本金当然也没有问题。我们当初签的协议是十年期委托，提前赎回需要支付一笔手续费，当然也要加银行利率。我都帮你计算好了，一共是两百零八万‐‐&rdo;芬克斯坦说着刷刷刷地写支票，一面把一叠文书推到方含笑跟前，&ldo;你在这些文件上签字，表示你确认赎回，我马上就把两百零八万给你。&rdo;

方含笑气得忍无可忍，&ldo;操你！&rdo;

&ldo;那太好了！&rdo;芬克斯坦嬉皮笑脸地说，&ldo;要上楼吗？我办公室里有张床。&rdo;

现金流状况越发不容乐观。

除了不断裁员，还换了办公场地‐‐从十七层搬到地下一层。

还好那地下室有三分之一的高度在地上。顶窗透进来唯一一点阳光。

换办公室以后，辞职的人更多。这其中就有陈贤。陈贤拿着辞呈到方含笑工位前。方含笑看到他的表情已经了然。陈贤刚想开口道歉，方含笑微笑着打断他，&ldo;什么都不用说。你帮我够多了。早该回英国了。&rdo;

陈贤把之前做的一系列2b商业计划书和行业研究报告递过去。方含笑扫了一眼，抬起头黑着眼圈说，&ldo;真的很谢谢你。需要推荐信或者别的什么，尽管告诉我。我能帮的一定会帮。&rdo;她接着微微苦笑一下，&ldo;就怕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rdo;

陈贤没有吭声。

方含笑低下头，看回屏幕，&ldo;什么时候回英国，告诉我。我送你去机场。&rdo;

陈贤跟方含笑道别回来，发现田田站在他工位前。

&ldo;陈贤你……你没良心！&rdo;田田的大眼睛含着泪水，&ldo;你明明知道现在是公司最难的时候……你明明知道现在是方总她……她最需要我们的时候……&rdo;

田田的嗓门有点大，引得办公室里的人都看过来。佳慧过去拉她，&ldo;田田你别嚷嚷……&rdo;

田田说，&ldo;当初我们北京组七个人一起出来，说好要一起干一番事业。现在呢？就因为全员减薪，你就要半途而废了吗？我们北京组七个人，最有能力最有经验的，就是你跟丽丽姐了。丽丽姐走了，陈贤你怎么能走啊！……&rdo;

陈贤默然无言，低头收拾桌子。田田按住他的纸箱大声说，&ldo;不许走！陈贤你不许走！&rdo;

马修过来说，&ldo;你留也没有用。陈贤自己不走，也会被解雇的。&rdo;田田愕然。

马修扬着手里的赔偿金说明，&ldo;看，我已经被辞退了。陈贤主动辞职，还能为公司省下一笔赔偿金。&rdo;

田田瞪大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ldo;怎么会……&rdo;

&ldo;公司缺钱，不能裁核心技术人员，当然裁我这样可有可无的非核心技术岗。&rdo;

&ldo;可是，可是公司的法务……&rdo;

&ldo;可以找律所的。&rdo;马修说，&ldo;养律师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蓝熊规模太小了。本来就不该有律师。&rdo;

&ldo;是，是方总解雇你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