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令雪手心扣着石壁凸起的棱角,试图让自己清醒。有只微凉手温柔地将她的手从石壁上扒下来。
&esp;&esp;淡声的轻哄如同来自天外。
&esp;&esp;“困了,为何不睡?”
&esp;&esp;声音清润好听,像一团软云将她轻柔托至半空,身上飘飘的。
&esp;&esp;很舒服……
&esp;&esp;程令雪仅剩最后一丝清醒,声音也只剩虚弱的气音:“公……”
&esp;&esp;叫什么来着?
&esp;&esp;有人体贴地提醒了她:“公子?”
&esp;&esp;对,公子。
&esp;&esp;公子太弱,她还不能睡。
&esp;&esp;可她根本控制不住睡意,层云之外,隐约传来一声比云还轻的笑,颈侧贴上一个冰凉的东西。
&esp;&esp;凉意往下,落在锁骨上。
&esp;&esp;她被激得意识回笼了些,那凉凉的东西竟往衣服里钻!
&esp;&esp;程令雪想扒开襟口的东西,可她半点都动不了。好在那东西就此停下,染上她肌肤的温度,不再冰凉。
&esp;&esp;程令雪陷入沉睡。
&esp;&esp;微弱火光摇曳,病弱青年面上光影变幻莫测,悲悯、淡漠、温柔……就如话本中的千面观音。
&esp;&esp;姬月恒苍白的手轻轻握着匕首,刀刃没入昏睡的少年衣襟里。只稍一抬起,那层墨衣就会被割破。
&esp;&esp;鸦睫遮覆的眼底神色不明。
&esp;&esp;忽地,长睫倏然掀起,洞口下方隐约有水声和脚步声。
&esp;&esp;姬月恒收回了匕首。
&esp;&esp;
&esp;&esp;血腥气顺着夜风钻入口鼻。
&esp;&esp;一人提刀入了洞。
&esp;&esp;高大的身影一入内便单膝跪下:“属下来晚了!属下本和赤箭兵分两路,他引开刺客,属下来寻公子,谁知竟又遇了埋伏,才得脱身。”
&esp;&esp;亭松一扭头,见到倚着石壁昏睡的少年,诧道:“竟真是竹雪?!”
&esp;&esp;姬月恒从少年身上收回视线,蹙着眉迟迟不语,似乎颇苦恼。
&esp;&esp;亭松以为真是他所想那样,心中很是遗憾,亏他之前竟还觉得竹雪性情虽寡淡,但为人还算踏实诚恳!
&esp;&esp;公子收拢掌心:“他还没有。”
&esp;&esp;他又叹了叹,满无可奈何:“有时候,我倒真希望是他。”
&esp;&esp;说罢话锋一转,望向亭松带血的剑尖:“有活着的么。”
&esp;&esp;亭松摇头:“都自尽了。”
&esp;&esp;姬月恒点头:“看来不是为了东西,只想取我性命。”
&esp;&esp;亭松暗叹,公子才刚回到族中,就有人担心大公子偏袒而蠢蠢欲动。瞥见公子虎口有个牙印,他讶然凝起眉:“您毒发了?这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