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退队??”
许怀大惊小怪的样子,要不是人都能长个眼眶子,他那夸张的表情,此时眼珠子已经掉邓群身上了。
他印象里,邓群是个音乐赤子,他们当年组乐队,没钱去专业排练室,就趁艺校午休,偷摸在多功能大厅排练。
没钱去录音棚,就几个人在家分轨,用手机录好自己的那部分,然后键盘哥负责技术难度,把他们混在一起。
那嘈杂程度,简直就是鸡毛炒韭菜——乱七八糟。
为了积累演出经验,什么商演都接,婚礼,开业庆典,八十大寿。
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不给钱也干。
后来稳定些,认识了酒吧老板,虽然每场给的钱不多,但那时候哥几个用每周末晚上演出赚的小钱,基本都吃吃喝喝了。
邓群却不舍得花,攒啊攒,要攒好几周,才够买一块效果器。
多么艰难都没放弃过,上大学后也是,为了和明哥继续组乐队做音乐,哪怕两人相隔甚远,横跨好几个区,每天起早贪黑的时间都耽误在路上,也风雨无阻的排练、写歌。
这样的人主动退队,是许怀万万也想不到的。
“不是,等会儿,我有点蒙圈,因为啥退队啊?!”
“也不因为啥,就是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邓群说这话的时候,眼圈微红,看出来他有不舍,有纠结,又堵着气不肯服软。
许怀的单核脑子,实在是看不懂邓群到底经历了什么,才短短几天没见。
明明上次来家里喝酒,俩人还腻乎的跟什么似的,别人看不出来,但许怀一眼就能看出,他看明哥的眼神,永远都是拉着丝的。
“那你和明哥为啥……”
许怀的话问了一半,被许念用手肘杵了一下,便不再继续。他也知道这时候刨根问底不合时宜,可是两边都是他认为顶顶重要的人,他们不和睦,也让刚刚确定关系的哥俩,尤其是许怀,比任何人都慌张。
本来想跟邓群汇报这个好消息,他和许念终于走到这一步。
可是邓群的状态,此时说这个,不亚于往他身上扎刀子,尽管他掩饰的很好,许怀仍然不忍心,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许念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细声慢语地说:
“哥您别难过,好好聊聊会好的。”
邓群点点头,没说什么,三人就僵在那里,许念的热脸算是活活拍在了冷屁股上,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又不敢确定,最后还是决定收了声,不要再掺合插嘴。
或许只是因为和自己还不熟吧,人在极度沮丧的时候,很难对不熟悉的人维持良好的状态,这是常态,许念也理解。
邓群用力搓了一把脸,本想从兜里掏根烟点上,发现没带,想来俩小孩也不会吸烟,家里也不能有这玩意,无奈地拍拍大腿缓解:
“得,哥先回了,狗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许怀拦下邓群:
“别别,要不一起吃完饭再说吧,你这情况没头没尾的,我也不放心啊。”
邓群重重的拍打着许怀的肩膀,挑了挑眉毛,那声音闷而低沉,像是从胸腔里直接发出来的:
“不是你小孩能操心的事儿,好好整理,回去高三了,就这一年,稳定冲刺,必须给我考国音来,考不上你提头来见!听见没?傻小子,哥走了!”
从许怀手里接过bossa,傻乎乎的bossa也不反抗,邓群背起早就准备好的小书包,里面装的都是bossa喜欢的零食和玩具,还有一点点狗粮勉强都塞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