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楚姨的女人身形瘦削而修长,紧紧地抿着唇时,甚至透露出几分令人胆寒的严肃来。她望着眼前低着头的孩子,厉声问:&ldo;你在做什么?&rdo;
小孩的手背到了身后,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咬了咬牙,终于慢慢从身后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掌心向上。
&ldo;想……看弟弟。&rdo;
他知道,这个回答是一定要受罚的。
果然,细长的教棍下一秒便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了他的掌心上,一下又一下,将白皙幼嫩的掌心上都抽出了一道道迅速肿起来的红痕。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行咬着嘴唇,忍着没有出声。
每抽一下,紧跟着的就是扬高了声调的教训。
&ldo;不要靠近少爷的房间,没有和你说过吗?&rdo;
&ldo;怎么永远都不记打!&rdo;
&ldo;永远也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见弟弟这个词!&rdo;
十下抽打过后,她才收回了教鞭,自上而下看着因为疼痛而皱起脸的孩子,眼神柔化了些,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素色条纹的手绢,整个覆到了孩子的手上,遮挡住了那些受伤的痕迹。
&ldo;若是再让人看见,就不止是这么多下了。&rdo;
小孩怔怔地捧着手上的手绢,一声也不吭。
这个家里,楚姨是唯一一个不会将&ldo;杂种&rdo;两字挂在嘴上说他的人了。
&ldo;世界上除了亲生父母,谁也没有资格对你好,&rdo;楚姨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将手放到孩子头上,轻轻揉了揉,&ldo;你也别怨谁,就怨你的命不好吧。&rdo;
&ldo;他们说到底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怎么会为了你操心?&rdo;
&ldo;只有亲生父母‐‐&rdo;
亲生父母。
这是苍茫大海上唯一的一根浮木。
他沉沉地叹息了声,这才发觉,方才不过是又一个回到童年的梦。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房中十分昏暗,楚辞也辨不出来天色,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才知道如今是凌晨三点。
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手机上昨天晚上收到的短信仍然打开着,来自秦陆。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一定要陪着哥一同去的,明天上午九点,哥在酒店下面等我吧。
不要担心,有我在呢。】
短信的最下方,是一个大大的笑脸符号。
楚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日,终于还是坐了起来。他站到衣柜前,将自己带来的几件衣服通通都拿了出来,铺了满满一床。直到看到这些之后,他才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前两天请假出去买一套新的。如今都是些已经穿过的,也只能硬着头皮从里面挑几件。
该穿什么样的衣服?黑的还是白的?成熟的还是青春的?
楚辞抵着下巴想了半天,下意识就想打电话向秦陆求助。直到电话中的响铃声响了三声,他才想起来现在是凌晨四点,忙忙将电话挂断了。
可小孩的回电却在下一秒就响了起来,声音里也是元气满满:&ldo;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