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指尖相触,温热的温度顺着传过来,他下意识地蜷缩手指。
&esp;&esp;看温黎一眼,发现温黎注视着他,他在对方的目光下轻轻地托着温黎的手指,随着托盘的转动,泥巴一点点的成型。
&esp;&esp;“你想。做什么。形状。”江颂低低地问。
&esp;&esp;“都可以。”温黎盯着他的手指看,有几分随意,“……我想做和江颂一样的。”
&esp;&esp;江颂没有多言,直接帮他塑型,他轻轻地碰到温黎的手指,注意力全在温黎身上,动作透出几分小心翼翼。
&esp;&esp;“江颂……寒假要做什么。”温黎问他。
&esp;&esp;寒假。从初中开始,放假要去阿姨那里帮忙。
&esp;&esp;“打。工。”他回答道。
&esp;&esp;说着,又有几分不自在。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自由支配,画室的集训也在寒假。半天的课在画室,晚上去阿姨那里干活。
&esp;&esp;没有时间。可以见温黎。
&esp;&esp;温黎。会不会介意。
&esp;&esp;江颂脑袋里胡思乱想,他唇畔稍稍抿着,抬眼去看温黎,对上温黎眼底。
&esp;&esp;“那……有时间的话,我能不能联系你。”温黎说。
&esp;&esp;“不会打扰你……我想去江颂画室那里看看……可以吗。”
&esp;&esp;温柔的询问,眼底带着余温,触及他时,轻轻地烫伤他的灵魂。
&esp;&esp;分明近在眼前,彼此言语却畏惧伤害对方,欲言又止之中,犹如一道鸿沟把他们二人分离。
&esp;&esp;有那么一种人……令人感到脆弱又敏感。同学要多照顾一点,讲起话来弯弯绕绕,言语化作温柔的浪潮尝试去破开他身体的茧壳。
&esp;&esp;可以。
&esp;&esp;但是画室的学费他没有交齐,只能当旁听生。他的座位在靠近门的角落。那里无人问津。
&esp;&esp;偶尔还要帮老师干很多活。
&esp;&esp;不想。让温黎看见。
&esp;&esp;他任人差使狼狈的一面。
&esp;&esp;每一种关系。都在脆弱敏感中变形。
&esp;&esp;他低着头没有讲话,碰到对方的手指,指尖注意着不多蹭一分,避免温黎会不适应。
&esp;&esp;“如果江颂很忙的话……那空闲时刻也可以联系我。我……会等待。”温黎开口。
&esp;&esp;他看着对面的少年小心翼翼不去触碰他,避免发生上次的事情,视线轻轻地掠过对方脸颊,分明是柔软的面容。
&esp;&esp;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躯体。
&esp;&esp;皮囊之下铁锈斑斑的灵魂。
&esp;&esp;并不柔弱。
&esp;&esp;“……可以吗。”温黎侧目看过去,在江颂躲闪时,指尖稍侧,花瓶遮挡住的一侧,按住了对方细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