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青风教好不容易恢复了夕日荣光,他也因功被封为长老,还没有享受几日,再叫他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奔走逃命,如何受得了?
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的上官月灵得知情郎归来,开开心心地前来迎接,只是她才唤了一声“鸣哥”,便被脸色黑如锅底的韩高达一通责问。
“亏我们还相信你对教主是一片真心,才允许你一个仇人之女跟在他身边,结果你对我们说的话全是不尽不实。”
上官月灵脸色苍白地僵在原地:“高长老说的是哪里话?玉龙山庄的安排布置我可全都说得明明白白,之前你们攻进去的时候不是分毫无差吗?”
她言至此处泪眼涟涟,“而且我还亲手在父亲的茶里下了散功药,难道这都不能表现我的真心实意吗?”
“哼!”韩高达冷笑道,“你做的全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却把重要的事做了隐瞒,你姐姐内力非是存在丹田这种关系重大的事为何不早说?”
“什么?”上官月灵惊讶地道,“内力不是存在丹田,还能存在哪里?”
虽然她因为身体弱的原因无法习武,但毕竟是生在武林世家,平日里耳渲目染还是懂些常识的,知道丹田是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一旦有所损坏便无法储存内力,所练的武功招式就只剩花架子。
可听韩长老的意思,姐姐竟然不是用丹田储存内力吗?难道这些年家里人对她都有所保留?她心里忍不住发寒,爹娘从来就只偏心姐姐,还打算未来让她继承山庄,居然连家里武功的窍门都是瞒着她的吗?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玉龙山庄是武林门派,上官迎岚却是武学奇才,不传给她难道还传给她这个没有武功之人?
就算上官泽夫妇真的狠下心来传给她,到了她手中她能守得住?
实际上他们一家人真正偏爱的一直都是她这个最小的孩子,上官泽因为当年对上青风教而累了妻女,心存愧疚之下对长女向来严厉的他,在对着上官月灵的时候却变成了一个慈父。
顾萧玉也一直懊恼自己太过逞强害她早产,对她呵护有加、关怀倍至。
就连上官迎岚只比她大上两岁,却自小就非常懂事,处处谦让她这个妹妹,从来没有因为父母的偏心而对她有怨怼。
包括三位师兄师姐,相对于自小皮实的上官迎岚来说,对她这个小师妹像易碎的珍宝一样护着。
反倒是上官月灵,所有人对她的好都当成理所当然,甚至还嫌弃他们给得太少,叫人不得不感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你还在跟我们装傻!”韩高达怒道,“教主可是亲自动手废了上官迎岚的丹田,可是就在不久前她却像没事人一样打斗,甚至还能做到剑气外露!”
“若非是你知情不报,我们怎么会毫无准备地输了这一场?甚至还折损了近百个人手。”
“我、我不知道……”上官月灵见他双眼赤红,吓得躲到封鸣身后,拉着他的衣袖哀声道,“鸣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的。”
韩高达再要说什么,却被封鸣用眼神止住,随后牵起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月灵放心,我定是信你的。”
上官月灵被他看得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娇羞地低下头,细若蚊蝇地道:“谢谢鸣哥。”
此时埋着头的她却没有见到,她的心上人看着她的眼中已经不见丝毫柔情,唯有满满的嫌恶。
封鸣又说了好些甜言蜜语将她哄住,之后又借口饿了打发她去为自己张罗吃食,这才回到书房与一干心腹议事。
众人坐定之后韩高达首先忍不住问道:“教主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女人了吧?此女体弱多病,一点武艺都不通,又是个父母亲人都能出卖的白眼狼,若是她做教主夫人,恐怕难以服众。”
封鸣早就不耐烦他仗着自幼扶携的情份,总爱对他的事指手划脚了,但是如今大敌当前,他不想内部先起了争执,只能耐着性子道:“可笑!本座怎会娶仇人之女?只不过是她以后或许还有用处,先留着罢了。”
“教主英明,血缘亲情岂是轻易可以割舍断的?此女留着说不定以后有大用。”一个五十岁左右、身材矮小肥胖,着一身暗紫色衣服的男人附和道。
此人名叫施永春,原是打理着青风教名下的产业,十八年前教中总部受到围攻,他在外办事恰好逃过一劫,之后一直潜伏下来,低调行事。
因为他向来极少在教中出现,教内的人都不太清楚他的形貌,教外的人就更不认识他了,所以十多年来倒是过得安定富贵。
不过因为老教主封鸿风对他有救命之恩,得知其子有意复兴青风教之后,立即便带着这些年如雪球一样滚大的财物回归,因此被封为长老。
施永春对封鸣忠心耿耿,对韩高达却不怎么看得上眼,觉得他没什么脑子,当初身负重任保护教主离开,却无能地没有让他过上好日子。
两人均为长老,在教中的权势都差不多,常常明争暗斗,一个武艺高强,一个心计高深,算是旗鼓相当。
韩高达看他那副狗腿的模样,在心里暗暗骂了句“净会拍马屁的小人”,碍于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赞同,面上却不好说什么。
一群大男人随后竟理直气壮地商议起,如何利用上官月灵对付令他们十分棘手的上官迎岚,并且丝毫不引以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