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卫氏死咬着槽牙,憋着一口气,屈身行礼,“儿媳告退。”
&esp;&esp;日暮落,明月高悬,镇国公才从宫中赶回府上。
&esp;&esp;一进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
&esp;&esp;镇国公瞧着坐在榻边抹眼泪的卫氏,心中一紧,急忙走了过去,“夫人怎地哭了?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惹夫人不快?”
&esp;&esp;卫氏小声抽搭着,听见镇国公的声音,憋了半日的气终于是有处可放了。
&esp;&esp;“老爷还知道回来?”卫氏捏着帕子,睁大了眼睛瞪他,“若是您再晚归几个时辰,怕是这个家都散了!”
&esp;&esp;镇国公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她的气从何处来,“圣上留我在宫中议事,耽搁了半天,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家要散了?”
&esp;&esp;卫氏睨着他,淡淡道,“老爷可知母亲回来了?”
&esp;&esp;“母亲回来了?”镇国公一愣,旋即大喜,“我才回府上,就来瞧夫人了,竟不知她老人家回来了。”
&esp;&esp;卫氏哼哼两声,冷眼瞧着他,“老爷就乐吧,最好再乐大声些,妾身怕您待会就笑不出了。”
&esp;&esp;镇国公眨了眨眼睛,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夫人这是何意?该不会是母亲……又作闹了吧?”
&esp;&esp;“老爷还挺了解母亲的。”卫氏长叹一声,眼中又蓄起泪来,“母亲才一进门,就对妾身发难,要将永安和庭玉的媳妇都休了去,一个娶曲文侯的嫡女,一个娶林昭音。”
&esp;&esp;“老天有眼,妾身虽不喜边月和梁晚余,却也是感动她们对公府的用心,两个新妇才入门没多久,毫无过错,怎可将人弃了呢!”
&esp;&esp;镇国公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缓不过神来。
&esp;&esp;夫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为何组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esp;&esp;“休……休妻?”镇国公伸出两个手指头,扬声道,“还是要休两个!”
&esp;&esp;卫氏点点头,面露悲色,“可怜妾身性子软弱,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两个儿媳这可如何是好啊……”
&esp;&esp;“且不说庭玉知了此事,会不会将屋顶掀了去,单说永安,他对边月很是在乎,若是听母亲的,惹了永安动怒,旧疾复发,这……”
&esp;&esp;卫氏说不下去了,用帕子遮住脸小声哭起来。
&esp;&esp;“再者,那林昭音……妾身更是不喜!”卫氏面上挂着泪痕,扬声控诉,“她不过是母亲至友留下的遗孀,非我族亲,老太太怎么就那般宠她爱她,连两个孙子都不管不顾了!”
&esp;&esp;镇国公脸色难看,原本得知母亲归家的喜悦也消失不见,“夫人……母亲她年岁大了,犯了老糊涂,你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esp;&esp;卫氏抹着眼泪,小声道,“妾身才嫁给老爷时,就没少受母亲搓磨,如今妾身成了婆母,为何还要受着冷脸?”
&esp;&esp;“况且母亲她训起人来不分场合,那林昭音还在一旁呢,就对妾身横眉冷对,妾身……实在是委屈!”
&esp;&esp;镇国公瞧着她,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平笙,此事你不必管了,我这就去跟母亲说明,若她老人家执意犯浑,我就将她送回江南宅院去!”
&esp;&esp;听到夫君唤自己小名,卫氏的心情好了不少,轻轻点了下头,“妾身相信老爷。”
&esp;&esp;“你等着,莫心急。”
&esp;&esp;镇国公只留下这一句,转身朝门口走去,唤来院门口的小厮,低声道,“老夫人去了何处?”
&esp;&esp;小厮想了想,开口应道,“小的瞧见老夫人往后院走了,像是去了清园的方向。”
&esp;&esp;“去了清园?”镇国公大惊失色,不再理会小厮,大步流星的朝着后院赶去。
&esp;&esp;清园
&esp;&esp;“夫君,该用晚膳了。”
&esp;&esp;边月的柔声细语从屋外传来,谢永安听到她的声音,放下捧着书册的手,嘴角下意识扬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