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某一年万圣节伊莲恩用青色的南瓜雕了一盏丑到令人心疼南瓜的灯,她手欠拿给斑斑看了。
李云斑花了十五分钟就刨出来了伊莲恩的Twitter和Facebook。
自那晚起,斑斑开始日常质问她——你是不是恨我。
“敲你妈!”伊莲恩嘴皮子骤然利索。
“您姓俄狄浦斯?”李半月反杀,“宋阿姨七八十岁的人了,啧,真是好品味。”
“停,等我几分钟,我给你打回去。我家的小破孩哭了。”伊莲恩发现就她走开的这么大一会儿,莉塔把阿德莱德甩了,咣一声摔上套间的门,不告而别。
放下手机后李半月叹气,“你倒是和你妈妈一起走啊。”
陈冷翡下颌蹭着她的裙,想开口说话,刚启唇却呼吸一岔,开始蜷身咳嗽,咳到最后声息渐无。
“别出声,作作口型就行,我能读唇语。”李半月垂眼往下看,“过两天我把你妈妈哄回来。”
她着实是没有哄人的力气。
“以后你陪她在外边过的开心些。”她小声说。“替我照顾好斑斑。”
“嗯?”陈冷翡抿着唇侧,挣扎出声。
她觉得她可能是烧糊涂了,有点不理解李半月的话。
李半月年前签字同意手术,把手术安排到明年五月,即正式卸任之后。
听医生的说法是开胸手术对身体伤害很大,有一定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就算成功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但可以再活很多年,风险与收益一半对一半。
以常理推断,医生敢提议开刀,就绝对有十成把握能让李半月活下去,只是以防万一不能将话说满。
她想不通,也懒得想,直接问,“那你为什么……”
李半月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再出声。
过了很久李半月在她耳边低语。“你太单纯了,他们不会让我活着下台的,手术风险很大,我病逝,这非常合理。恨我的人……很多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瞧,让我办公,我也没什么力气看文件,更没有力气吵架,代表这个国去争,去抢,我没有在世上苟延残喘的意义了,人就是很残忍的,没用的人就会死呀。”
陈冷翡亲了下李半月的掌心。
洁癖患者李半月果然飞快的将手拿开。
“等你身体好些……我们算算总账。”陈冷翡眼睫颤了颤,眼睛睁开约有半瞬,但声音彻底低下去。
昏过去前她决定管李半月这个精神病患者要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