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沈冽算什么?郁珂的画技比沈冽强了不知多少倍!快让沈冽出来,见到郁珂的画,柳谈先生保管不想再多看沈冽一眼!”
我冷眼旁观地看着这群人作跳,这会儿他们叫嚣我反倒不生气了,现在他们叫嚣得越厉害,一会儿脸就打得越响。
“这……”柳蕊故意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爷爷想要让谁进去,想和谁说多久话,这也不由我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终于有人委婉而小声地道出了心中的猜想:“不会……这个沈冽就是柳谈先生想找的人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温岫一伙人群起而攻之:“你说什么?就凭沈冽?就凭他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寒酸家伙,也想抱柳谈先生的大腿一步登天?”
“就是,他不就是凭着裙带关系先到里面和柳谈先生说了一会儿话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一会儿郁珂进去,肯定让柳谈先生觉得惊艳!”
“就算你要猜,也猜个靠谱的。在场这么多青年才俊你不猜,偏偏要猜个沈冽。你是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呢?还是看低了柳谈先生的眼界呢?”
柳蕊用一双饶有兴致的眼睛扫过刚才说话的这些人,分明将他们先默记在心中,一会儿专门看看他们错愕的样子。
“不好意思各位,”柳蕊挖了个大坑,终于开始往里面填土:“或许我爷爷的眼界也并没有各位想象的那么高,刚才已经证实了,那位叫沈冽的青年画家就是我爷爷想要找的人。”
这结结实实地一巴掌打下去,仿佛还能听到掌心和脸皮短兵相接时清脆悦耳的响声,直打得这些势利眼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我偏头看了柳蕊一眼,她虽然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但眼底闪烁的笑意却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
因为在场的各位脸色都不大好看之故,我憋笑憋得很辛苦。尤其是方才还趾高气扬的温岫,现在的表情却晦气得像吞了只死苍蝇,挨个从他们脸上看过去,却好像是在看京剧的脸谱,表情个顶个的精彩。
“柳小姐,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温岫犹不可置信地问道,“柳老收徒可是大事,您不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啊。”
柳蕊听温岫竟然质疑她说话的可信度,当即皱起眉头,柳腰一插,颇有几分气势地反问道:“你看我像是看玩笑的样子吗?你的意思是我年纪轻轻,做事情不知轻重?”
“不不,柳小姐误会了,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大冬天的,温岫脑门上竟逼出了冷汗,“我的意思是,沈冽的画被柳先生看中,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比如说……”他眼睛朝郁珂一瞥,“拿错了别人的画什么的?”
我看温岫幅贼心不死的模样,也忍不住揶揄他一句:“实在抱歉啊,温先生,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原本也在想会不会拿错了画儿,谁知柳谈先生一看到沈冽就把他认了出来,非要和沈冽好好聊聊,我们这些闲杂人等都插不进话呢。”
“是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爷爷这么偏爱一个后生呢。”
我和柳蕊夹枪带棒,快刀斩乱麻地杀了温岫的威风,这泥鳅彻底傻眼了。不单单温岫如此,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轻快不起来。
柳谈先生找到了他汲汲以求的天才,这不是说明了剩下的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吗?
“那……柳蕊小姐,我们今天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们白等这一场吧?你看什么时候柳谈先生能见我们一眼?”温岫到了这一步犹不肯放弃,死乞白赖地要见柳先生。
我和柳蕊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好笑的神情。
“套用一句话啊,你以为柳谈先生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柳老这么忙,哪有空把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风水轮流转,当我把这句话反用到温岫身上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扬眉吐气。
“柳蕊小姐还没说话,这里哪轮得到你开口?”温岫气急败坏地道:“柳小姐,麻烦你去和柳先生说一声,我们都等着见他老人家!”
“对不住啊,”柳蕊抱歉的笑笑,任谁看了那表情都会觉得她的道歉特别真诚,“我爷爷说了,各位不用等了,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