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了真珠的情绪感染,也可能是被真珠手里的那条,正中间绣着一朵血红的,拳头那么大的不知道神马花,咋一看像是弄脏的月经带子一样的帕子蠢哭了。
当然也可能是洋葱加上熏香混合的味道太清新脱俗了。
总之林氏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唰唰地落下来,哭得眼都睁不开了:&ldo;我可怜的珠儿啊,没人疼的孩子啊。&rdo;
&ldo;娘啊,为什么我说啥都是错的,做啥都是错的,再努力都是错的。可是我也姓赵啊,我也是赵家女儿啊。&rdo;
真珠大声控诉道,脸上泪雨滂沱,拿个帕子不停地擦也擦不干净。
泪潮就像闸门打开一般涌出,林氏只觉得这十几年间,所经历的伤心往事一下子浮现在眼前,情绪终于爆发,开始哭诉昔日养育女儿的种种艰辛。
最后,这母女二人索性抱在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说到底,最能打动真心的还是真情。一直没出声的吴老太太面露不忍之色,赵甲仁脸上也闪过一丝歉疚。
李妈妈和妙菱已经跟着哭了起来,毕竟她们都是亲身见证了林氏的含辛茹苦。
在场的丫头仆妇们见这娘俩如此,有想自己娘的,有想自己娃的,都有点戚戚然。
吴姨娘一看势头不妙,赶紧使了个眼色个真兰。
真兰会意,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头哆嗦着哭起来:&ldo;爹啊,女儿的脸好痛,头好痛,浑身都痛啊。&rdo;
身体抖得像秋天风里的枯叶,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
那边哭惨,这边哭痛,整个房间里闹成一团粥。
赵甲仁皱着眉头喝道:&ldo;都闭嘴!不许再哭了!&rdo;
哭声渐渐小了,大老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赵甲仁问吴老太太道:&ldo;母亲大人,您看这事怎么办?&rdo;
吴老太太叹气道:&ldo;小孩子打架,哪家没有呢,咱家算太平的了。&rdo;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吴老太太这次有意搅和搅和稀泥。
从前,她肯定是毫无疑问地偏向真兰的。但是这几个月来渐渐觉得,真珠这孩子也很讨人喜欢呢。长得富态喜庆不说,还能说会道嘴巴甜,天天插科打诨逗自己开心。
吴老太太于是道:&ldo;依我看两边都有错儿,把俩孩子这个月的例钱扣了算了。&rdo;
凭什么两个人都要罚,而且这算什么惩罚,根本无关痛痒。当下两位小姐都叫起来:&ldo;不公平。&rdo;
&ldo;嫌罚轻了是吧!&rdo;赵甲仁大怒,指着两个闺女骂道:&ldo;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真珠愚钝,没有教养也就罢了,怎么真兰你也如此粗鲁不堪,以往的乖巧懂事哪里去了!&rdo;
看到父亲大人真动怒了,真兰、真珠全都不敢说话了。吴姨娘原本想帮女儿辩解两句,一看丈夫的脸色,也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