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在他怀中蜷得像只猫,不知何时早已睡熟,呼吸平稳缓慢,只是脸颊被满身酒气熏得格外红润,手边还躺着两枚空酒壶,着实喝了不少的样子。
容华看了一会,却缓慢抬手,鬼迷心窍般,解开了那人覆目的红绫。
绯色绫纱将他衬得愈发白皙透明,几乎能看到皮肤下的青色血管。纤长羽睫微微颤动着,脆弱又凄美,似乎坠入了什么梦境。
好像一切都刚刚好。
风正好,月正好,气氛也正好。
容华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微微倾身,薄唇在他眉梢蜻蜓点水般一触,轻得仿佛一片落雪。
然后他猛直起腰,抓起桌上刚抿了一口的酒杯一饮而尽,满脸混乱。
他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容华对自己的行为无比唾弃,正咬着牙准备将怀中人轻轻挪开,对方却顷刻伸手,一把揪住少年衣领!
力度之大,后者几乎瞬间被迫倾身,对上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紫色凤眸。
那人眉目含笑,嗓音微哑,却愈发温柔缱绻,勾人心魄。
“……仅此而已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容华:……你等着!
*举觞酹先酒,为我驱忧烦。——柳宗元《饮酒》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第20章不想洗白的二十天
容华豁然起身!
月色波光将少年白皙脸颊照得通红,他手忙脚乱地退后数尺,几乎是抖着手,指向悠闲调整姿势的君寻,语无伦次。
“你你你……不是……”
对方眯着眼,格外懒散地打了个呵欠,恹恹回:“我我我,醒了。”
这事真的不能怪君寻。
小狼崽子身上莲香实在好闻,方才他确实睡着了,非但睡得很好,还做了个梦。
梦中又见到那白衣人的背影,只是无论怎么呼唤,对方都听不见似的,只顾前行,不肯回头。
君寻一路紧追,说什么都要看看这几次三番扰人梦境的究竟是谁,可才刚要摸到那人衣角,却被容华解开红绫的动作惊醒了。
千百次轮回中,这警觉曾在无数时刻救过他的命,谁知小狼崽子这回竟不杀他了,反倒偷亲。
……这路数,他也确实没见过。
君寻玩心乍起,揪着容华衣领逗他,谁知对方反应这么大。
见少年一副“你再多说我就跳湖给你看”的表情,他笑得几乎打跌:“哈哈哈,我懂,我懂的,哈哈哈哈哈——”
“你不懂!!!”
容华羞愤出声将他打断,转身一点足尖便要飞身而起,却没注意腰间不知何时挂了一根金绳,腾跃瞬间长绳绷直,登时将人拽了回来!
少年猝不及防,像只小鸟似的摔落,直接砸进了一堆软垫之中。
君寻挑着眉,长绳化回金羽飞落鬓边,衬得紫眸深邃绚烂:“去哪?”
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仰头躺在软垫之中,只露了一个下巴尖的少年,哼笑道:“占了便宜就跑,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
……无人回应。
白衣少年陷在松软的垫子堆中,没有半分动静。
君寻长眉稍蹙,举步上前。
他这次特意留了力道,将人拉进软垫堆里,摔得还没有前几日飞舟上那一下疼,也没碰到头,怎的还能给人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