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被儿媳妇这么当众责骂,只觉自己老脸都被丢尽了,气得指着唐柳大骂:“老大媳妇,出嫁从夫,且不管你以前是不是将军府小姐,可你现在是我高家儿媳妇。我是你的公爹,有你这样指着公爹大骂的吗?你这样是犯了……犯了七出。你要是敢赶我们离开,我们就在将军府门口找左邻右舍评评理,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官府告你。到时是谁让我大儿丢了脸面?是你!还有你以前让我们做的事,你以为我们不敢往外说吗?你别逼我!逼我没好处!”高老头这几年享受惯了。现在要赶他离开将军府?门都没有!至于高老太,他才不管呢。病了就病了,死了还好呢,那样不会拦着他睡人。现在他们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没有哪个逃得过高老头的魔爪。一个个都知道高老太也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吃了亏都不敢闹。唐柳气得说不出话。愤愤的甩袖离开。高老头虎视眈眈的看着地上那个丫鬟。那丫鬟吓得尖叫一声,爬起来就往外跑。一直冲出大门,最后可能是绝望了,一头就撞死在将军府门口的大狮子上。这丫鬟还有老子娘在府中,听了消息后,哭着跑出来,抱着丫鬟的渐冷的尸体,哭诉着高老头的罪行。这下好了,将军府名声大噪。这样的丑闻,一下子就在京城传开了。高泰然从皇宫出来,侍卫立刻迎过去,面露难色的看着高泰然。高泰然本来就心情复杂,尤其是从皇帝口中知道他儿子是疯玄子的徒弟,他养女竟是战王爷的女儿,现在已经被封为永安郡主。这让他心都滴血呀。如果没有断亲,如果两个孩子都认他这个爹,那他今天会是如何的风光呀?可,没有如果!求我,也没用!“出什么事了?”“将军,府里出事了。”侍卫想到今天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头皮都发麻。高泰然皱紧了眉头。好端端的府中出什么幺蛾子?难道还嫌他不够烦吗?侍卫跟着高泰然一起往马车方向走去,一边低声说着将军府中的情况。听完侍卫的话,高泰然在马车前站着不动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握成拳头。家里这一个个都让不让人省心了?一个个都疯了吗?傅华最近像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家里这些人竟还给他搞事情出来。现在这事传到傅华耳中,还不知明天早朝上又会怎么弹劾他?还有,孩子们都染了天花,这是会要人命的呀。不说京城中的大夫,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没办法。现在只有一人能治天花。那就是高枝。可高枝与他们家关系本来就差,人家现在又已经是永安郡主了,人家怎么会愿意救他的家人?“将军。”侍卫忧心的唤了一声。高泰然回过神来,上了马车,“回府。”“是,将军。”一路上,高泰然都心神不宁。他知道只能去求高枝。而且,求了也未必有用!后悔呀。他真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有今天,当年就不该跟唐柳好,就不该用那样的方法上位。将军府大门口,丫鬟的尸体就摆在一旁,周围有不少人在围观。侍卫瞧见了,立刻调马车去后门。高泰然从马车上下来,看见是后门,不由一怔。侍卫连忙解释:“将军,那丫鬟的尸体就摆在大门口,还有许多人围观,将军从那里进府中,怕会不太方便。”高泰然抬手捏眉头,轻嗯了一声。侍卫敲开后门。高泰然正准备进去,就听到在马车停在后面那家门口,他扭头看去,只见高淼从马车上下来,还让人从上面搬药材下来。“小淼。”高泰然骤步过去,惊讶的看着高淼,“小淼,你怎么会在这里?”高淼没理会高泰然,吩咐人把药材搬进去。“这些药材不能受潮,你们搬进去后,一定要放在架子上。”“是,公子。”“公子。”洪伯从里面出来,“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府中又多了不少病人,现在房间都住不下了。公子,我们该怎么安排?”高淼:“按二姑娘的要求,房间里的家具摆出来,一排排的摆上架子床。病人要按二姑娘的分类来安排房间。重诊的,轻诊的,全部要分开。洪伯,架子床很简单。木板和条凳就行。实在来不及,直接把木板放地上。”洪伯拱手,“是,公子,那我先去安排。”“去吧。”高淼颔了下首。高泰然在一旁站了这么久,看着高淼安排府中事项,这才后知后觉的猜到买下鬼屋的人是高淼,这里是……高泰然抬头看向大门上。只见门匾上写着——谢府。谢府,谢香兰的府门。高淼置办的家,不叫高府,而是叫谢府。一时,高泰然觉得脸疼得厉害,心也疼得厉害,一抽一抽的。他感觉高淼和谢香兰离他越来越远了。以前,他还想着等哪天高淼有需要,他一定会来找自己这个亲爹,现在看来,高淼从未想要找他,也不需要找他。高淼现在有战王府做后盾。战王府的人把谢香兰和高淼当成大恩人敬着。而且,高淼还有一个好师父。疯玄子呀,那可是皇帝一直都要认识,想收为己用的人物。只要疯玄子点头,钦天监主的位置就是疯玄子,甚至封他一个国师,皇帝都不会眨一下眼。而高淼是疯玄子的徒弟,高淼也懂卜卦,或许还懂得更多的东西。皇帝岂会不重用高淼?高泰然想到了皇帝和傅华看他的眼神,突然心中一惊,骤然出了一身冷汗。皇上和傅华都知道高淼就是他高泰然的儿子。肯定还知道更多的事。那么,那天皇上问他认不认识高淼,而他说不认识时。那皇帝是怎样看他,怎样想他的?一定像是看一个小丑。一定在暗中笑他无情无义。高泰然拉住高淼的手,“小淼,京城有那么多的府邸,你为什么要选这里?这屋子不祥。你要买房子可以找我呀,我可以给你安排。不行!这里不能住!你娘要是知道这屋子的传说,一定会害怕的。小淼,你师父是疯玄子,你为什么不说?高枝是战王爷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不说?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你故意想看我的笑话?”高淼用力甩开高泰然的手,冷冷的看着高泰然:“高将军,你的笑话,我要看,还需要大费周张吗?你们自己都把笑玩放在府外给人看了。高将军,我没时间跟你瞎扯蛋。我是怎样想的,我娘会不会害怕?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如果我是你,那我就会去想办法尽快处理家里的一堆破事。高将军,当年你重回老庄村,我与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我说过,我娘将来会是你们羡慕又高攀不起的。我娘的荣耀和地位,我和娇娇可以给她。而你,只会给她带来伤害和磨难。瞧瞧,没有你,我们过得越来越好。你说这屋子不祥。错!祥不祥,那也是因人而异。你住,那肯定不祥。因为你的阴暗特别招鬼。我们正大光明,堂堂正正,从不做亏心事,又怎么有鬼半夜来推门?还有,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因为人才有险恶的害人之心。”高淼说完,大步往谢府大门走。高泰然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