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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你们看见有船吗？&rdo;无疑是出于一种习惯，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的眼睛仍然急切地朝向对岸，仿佛他还可以看见似的。

&ldo;天还没大亮呢，哥哥。&rdo;娜佳回答道。此时河上仍然大雾迷漫，让人看不清河面。

&ldo;不过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说。

真的，从迷雾的底层中传来水流回旋撞击时沉闷的轰击声。这个季节正是水位高涨的时候，激流澎湃。三人听着水声，等待着雾气消散。太阳很快升出了地平线，要不了多久阳光就会驱散水气。

&ldo;现在看见了吗？&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又问。

&ldo;雾开始散了，哥哥。&rdo;娜佳回答道，&ldo;阳光已经透进来了。&rdo;

&ldo;你还看不清河面吗，妹妹？&rdo;

&ldo;还看不见呢。&rdo;

&ldo;耐心一些，兄弟。&rdo;尼古拉说道，&ldo;等不了多久的。瞧！开始刮风了！雾马上就会被吹散的。我看见对岸山上的树了！雾开始散了！阳光让雾气凝结。啊，多美的景色，我可怜的瞎眼兄弟，看不见这种美景真是一种不幸啊！&rdo;

&ldo;你看见船了吗？&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又问。

&ldo;一只也看不见。&rdo;尼古拉回答说。

&ldo;你再看仔细些，朋友，尽量望远些，往对岸看，有没有一只渡轮，一只小船，哪怕是一叶独木舟也好！&rdo;

尼古拉和娜佳抱住悬崖边的最后一排桦树向下张望。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好一派壮观的景像！叶尼塞河在这个地段的宽度不小于一个半俄里，河中的湍流被分开宽度不等的两股，中间有几座小岛，生长着梢木、柳树和白杨，远远望去像锚定在河中的绿色的船。再远是东岸高高的山丘，山上林木的树冠被朝阳染成一片鲜红。一望无尽的叶尼塞河向上下游延展开去，方圆五十俄里内的山河全景真是美不胜收。

然而，无论在两岸还是在河心岛上都没有一只渡船。所有的船只都依照命令被破坏或被移走了。很明显，只要鞑靼人一天不从南边运来建造浮桥的材料，他们就会被叶尼塞河这道天然屏障隔在此岸。

&ldo;我想起来了，&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说道，&ldo;在上游，快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城的地方，有一个小渡口，船只都停靠在那里。朋友，我们往上游走，去看看还有没有被遗忘的渡船。&rdo;

尼古拉向他指示的方向奔去。娜佳揽着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紧紧跟在后面。只要有一艘船能载上马车‐‐甚至只要有能渡人的小舟，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都会毫不犹豫地立即过河！

二十分钟后，三人赶到了小渡口。那里是一座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村庄，房屋修建得一直延伸到河边。

然而河滩上没有任何船只。伸入河中，平时用作码头的石堤边空无一物，甚至可用来扎一只可乘三人的木筏的材料也找不到。

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询问尼古拉，但得到的回答令人沮丧：在尼古拉看来，渡河根本不可能。

&ldo;我们一定要过去。&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毫不气馁。

他们继续寻找，搜寻了岸边的几座空屋，推开门后一无所获。那是一些穷人居住的棚屋。尼古拉和娜佳一人搜索一间房子，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四处乱走，摸索着想寻找一些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尼古拉和娜佳找了半天，正失望地准备罢手，忽然听见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在呼叫他们。

两人赶到岸边，看见他正站在一扇门前。

&ldo;快来！&rdo;他喊道。

&ldo;他们朝他跑去，跟随他进了那间棚屋。&rdo;

&ldo;这是什么？&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摸着一堆放在一个贮藏窖里的杂物问。

&ldo;是些羊皮口袋，&rdo;尼古拉答道，&ldo;一共有，我的天，有六个！&rdo;

&ldo;里面有东西吗？&rdo;

&ldo;对，里面全是&lso;库蜜丝&rso;，这下可真巧，我们又有吃的了！&rdo;

&ldo;库密丝&rdo;是一种用羊奶或者骆驼奶制成的提神的饮料，有些醉人。尼古拉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

&ldo;我们留一袋奶酒，&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对他说，&ldo;把其余的袋子都腾空。&rdo;

&ldo;我马上就干，兄弟。&rdo;

&ldo;这些玩意儿能让我们渡过叶尼塞河。&rdo;

&ldo;可是筏子呢？&rdo;

&ldo;马车就能作筏子，它轻得很，可以浮在水上。再说，我们用羊皮袋增大马车和马的浮力。&rdo;

&ldo;这可是个绝妙的想法！&rdo;尼古拉喊了起来，&ldo;上帝保佑，我们可以过河了！不过河水这么急，也许我们没法走直线。&rdo;

&ldo;那又有什么关系！&rdo;米歇尔&iddot;斯托戈夫回答道，&ldo;先过河，然后我们可以在对岸重新找到去伊尔库茨克的路。&rdo;

&ldo;动手吧！&rdo;尼古拉一边说，一边倒空羊皮袋，把它们搬到马车旁。

其中广袋酒留了下来，其余的在鼓满空气后被仔细封口，用来作浮具。马的两侧各绑一个气囊，支撑它浮在河面上，另外有两个袋子捆在马车轮间的车辕上，保证车体浮出水面，这样马车就被改装成了一个木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