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刻,吴妈端一个木质托盘上来,笑嘻嘻地冲着她嚷:“少奶奶,我特意嘱咐厨房给烧了你最喜欢吃的萝卜顿牛肉,沌了好几个小时,牛都都沌开花了,挺香的。”
吴妈将三菜一汤摆在了她面前,惠心看也不看菜色一样别开脸,吴妈也没觉得自己碰了冷钉子,一个劲儿地笑说:“少奶奶,你别生气了,少爷挺在乎你的,你离开的这一年,我们下人的日子真不好过,焰家所有的人,包括焰司令都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真的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少爷对妞妞只是兄妹之情,他喜欢的人是少奶奶你啊,孩子没有了不打紧,你与少爷都还年轻,再十个八个都是极有可能的事,少奶奶,少爷挺在乎你的,昨天晚上,他就在这儿站了一夜啊,整整站了一夜,夫人今天早晨听说都心疼死了,他可是夫人与四少唯一的儿子,是焰家唯一的根苗啊。”
吴妈本想开导开导惠心,没想到却是在自言自语,人家压根儿没听,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活哑巴。
吴妈说了一大堆话,也不知道人家听进去没有,见惠心仍然一语不发,吴妈默然拿着托盘离开。
窗外的天色渐渐转暗,荼几上的饭菜原封不动。
吴妈又上来了,叹了一口气,将冷掉的饭菜端走了。
黄昏时分,天边的红霞慢慢幻化成了紫烟,一团一团隐没在天际,屋子里不知谁把灯打开了,整间屋子明澈大亮。
屋子里被下人清扫的干干净净,不一会儿,砸坏的家具被人拿走了,又送来了一批斩新的家具。
明晃晃,纤尘不染的家具好像是在告诉她,叶惠心,你砸吧,砸吧,砸坏了可以再买回来,焰家有的钱,你永远也砸不完。
坏掉的那块地板砖也被人换掉了,所有干活儿的人都是埋着头进来,躬着背出去,好似她就是古代皇宫里的妃子,进来干活的下人都不敢瞻仰她的玉容。
晚上八点,当她再次拒绝进食之时,玻璃门扉上就倒映着一抹英姿飒爽的身影。
飞儿来了,看了看床上僵坐了一整天的姑娘,飞儿幽幽叹息了一声。
“惠心,你都饿一天了,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米飞儿亲自上楼来关心她,叶惠心掀动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讲出来。
“惠心,焰骜脾气是不好,可是,他真的很爱你,知子莫如母,孩子没有了,他也很伤心痛苦,我知道你是一向是一个体贴宽容的好姑娘,原谅他好吗?”
“焰夫人,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我真的不喜欢他,感情需要两情相悦,免强不会有幸福。”
飞儿没想会得到惠心这样的回答。
微愣两秒,笑说:“孩子,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一年前会同意嫁进焰家呢?”
“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我脑子里也没半点儿记忆,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对他根本没有一点感情,我想,同意嫁给他多半是因为孩子,现在,孩子没有了,我们理当让一切回归原位。”
飞儿真的没想会是这个样子,她以为,惠心恢复了记忆,只是在与儿子闹别扭,以为惠心只是在哀悼逝去的孩子。
没想到姑娘的心压根儿不在儿子身上啊,这话要怎么劝,这结要怎么解?
她是一个过来人,感情不能勉强,她比谁都清楚,当年,她一颗芳心错系了人,想起焰东浩曾经对她做下的种种,她现在想起来都心痛难当,感情可以泯灭一个人的心智,可以轻轻松松就毁掉一个人,儿子如此痴念叶惠心,这一年多分离的日子,儿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心里再明白不过,难怪焰骜会火气冲天,人家叶惠心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她的儿子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怎么能承受妻子心中有了别的男人,而且,还誓要与那个男人私自去领结婚证。
可是,焰骜,儿子呵,她的心已经不再你身上了,你就算把她囚禁在这间房里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枉然啊!
“惠心,你真的喜欢陆之毅吗?”
“是的,焰夫人,所以,请你放我走吧。”
飞儿的心难受极了,她没想到,自己与叶惠心,这个她从千万女人为儿子挑选出来的媳妇,她们之间的缘份居然是如此薄浅。
“惠心,能不能再给焰骜一个机会?”做为一个母亲,飞儿想为自己的儿子做最后的争取。
惠心别开脸再次拒绝回答焰夫人。
飞儿的心倾刻间一片瓦凉,她以为小夫妻俩只是闹一闹别扭,没想到,事情演变到了如此严重的局面。
“我……”飞儿望着姑娘冷若冰霜的侧颜,停顿一下,迟疑地道:“我没权利放你走,也不再想管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
她是真的不想再管儿子与叶惠心之间的事了,她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老的连最起码的判断都会出错。
思维混乱间,她迈起了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下楼去。
做为一个母亲,她有一番私心,她不想儿子所爱的人就这样离开焰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插手她们之间的事比较好,如果她让惠心离开,说不定骜儿会憎恨她一辈子。
所以,她还是闪人为上策,焰骜与叶惠心的婚姻婚姻及及可危,飞儿也着急上火,回到屋子里,她就只能冲着焰君煌又吼双叫,把火发在了焰君煌身上。
“老婆,这种事不能免强的,交给焰骜自己处理吧。”
“你儿子就是一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