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是棠哥的弟弟吧?听说你最近才回来。”沈家的事情在圈子里不算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下就能知道沈晖当年那些荒唐事,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层也不少见,富家少爷对漂亮女孩见色起意,依仗权势强取豪夺。
只不过沈晖当年闹得过于轰轰烈烈,不顾沈老爷子的反对将人娶进了门,但没过多久方家一家三口全部罹难,那位方小姐也失踪了,据说失踪前已经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
其中的隐情外人无从得知,也只是有些猜测,不会去多事。
“我叫陆栈,棠哥的朋友。你看起来比我小点,可以叫我一声栈哥,以后我罩着你。”见方净澄不说话,陆栈自来熟地往下说,不知怎么的,被这个漂亮家伙盯着看他竟然有些紧张了。
陆栈,陆家的,沈老爷子想让他联姻的对象之一。方净澄在心中默默补全了这个人的资料,又在记忆里翻找了下,想起来陆栈是沈颐棠的忠实小弟。
想到这里,方净澄浅浅一笑:“栈哥好,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方净澄的脸上还残留着运动后的余热,白皙的脸上晕着好看的一层薄红,浅色的眼瞳如纯净的琉璃。
陆栈不由也跟着笑:“你刚来海城不熟吧,要不要出去玩?”
闻言,方净澄没有如陆栈预料那般雀跃,他摇摇头:“爷爷让我在家好好上课,不能给家里丢人。”
陆栈默了默,竟然还有这么听话的小孩。
“下次棠哥出门,让他把你带上,你爷爷应该就放心了。”沈颐棠是公认的稳重靠谱,家长们常用他来降维打击自家小孩,只能说幸亏他身体不好,不然社交场合见一次被对比一次,憋屈死。
小孩似乎格外内敛,陆栈也没指望他能多说几句,让佣人拿来纸笔将联系方式留下。
陆栈看了眼时间:“记得联系我,我先上去找棠哥了。”
方净澄捏着被强塞进手里的纸条,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今天的形体课程已经上完,他可以休息下上其他的课程。
陆栈几步就跑上了楼,直奔沈颐棠书房。
陆栈兴冲冲的:“棠哥,你猜我刚见到谁了?”
沈颐棠也配合:“净澄。”
陆栈:“沈净澄,这名字挺好听。”
“方净澄。”沈颐棠纠正他。
感到有些奇怪,陆栈稍微想了下也没继续往下问,跟父母哪方姓都合理合法。
陆栈把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给沈颐棠复述了一遍,末了总结:“你弟弟真乖,能换回家就好了。”
沈颐棠:“用你哥换?”
陆栈笑:“我能同意我爹妈也不能同意。不过,有时间带你弟出来玩玩呗,小孩放暑假还在家补课多惨。”
“快了。”沈颐棠只说这么一句,任陆栈追问也没往下解释。转而谈起了他们的事情。
——
沈家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非常安静,佣人们像设置好程序的固定npc,主人们则各自在一处毫无交集。
晚餐后小楼里就不再有佣人在,需要的话要用内部电话呼人。方净澄怀里揣着个小盒子,蹑手蹑脚地从旋转楼梯往上,在最后一阶停住犹豫着要不要再往上,陈管家告诫他不要踏足三楼,可他的耐心好差,不想被动等待了。他要多一点存在感才好,不是偶尔被怜悯一下的小可怜虫。
方净澄坐在阶梯上,头靠在护栏上静静出神,双眼无意识地望着层层的阶梯。脑海中出现另一个场景,昏暗逼仄的楼道,忽明忽灭的灯光,垃圾的臭味,以及歇斯底里的咒骂。
以前他以为是自己惹妈妈不开心了,她要这样教训自己,渐渐的他知道那和妈妈的过去有关。他和那段过去,都是妈妈终其一生未能摆脱的。
而痛苦的根源就在沈家。受害者已逝去,刽子手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