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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第1页)

战也难,守也难。学生们纷纷陷入沉思。郑籍本是奔着赵疏桐来的,想看看赵将军之女对此有何见解。他踱步到了附近,却无意间看见后一排的裴夕舟。少年神色清淡,并不像大多数学生那样眉头紧锁,反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说说?”郑籍心头一动,拍了拍裴夕舟的肩。“依学生所见,目前最需要的,便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军。”郑籍点头道:“可该如何拖延呢?”裴夕舟垂眸望了望桌上砚台中的墨,方下定决心般,缓缓抬头道。“办法就在那份入贡文书上。依大乾例,外邦文书需要两种文字,除汉文外,还要有蛮夷的族文。”“但自成祖以后,此例流于形式,基本没有外族遵守,蛮夷年初时送来的入贡书便只有汉文,想必此次也不例外。”“只要大乾告知蛮夷使者,需遵守此例,让他把入贡书带回重制,便有拖延之机。”郑籍愣住了。他本来只是被少年淡然的神色触动了,但几番话语听下来,虽觉得有些奇巧,细想却似乎有可为之处。“你叫什么名字?”“……学生裴夕舟。”“你说得有几分道理,裴夕舟……裴——”郑籍眸中满是赞赏,可念到裴夕舟名字时,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收住了满腔的夸赞之语,嘴角微动,半晌,轻轻叹了一句。“王府有个好世子。”裴夕舟并未被郑籍的话语影响,对他揖了一礼,静静坐下。梅长君也默然地望着自己的书案。原来这个方法,是裴夕舟提的,可前世却不为世人所知。其中缘由,无非是王府世子的身份。梅长君立刻明白了方才裴夕舟回答前的沉默——他本不该出头。裴王爷已经退居王府许久了,不愿涉朝政,更不能涉朝政。饶是如此,也时常有人对裴王府虎视眈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裴夕舟被裴王爷严苛以待,所言所行皆无差错,并未真正落入朝臣眼中。这不失为一种保护。今日之言若是上达天听,便是在皇帝的名册中醒目地勾上了一笔。裴夕舟心思通透,自出生起便在旋涡的中心,应该知道要远避争斗的。但他还是说了。梅长君对此并不意外。她沉默着,在前世与他纷杂如夜下深湖般的回忆中,想起了自初见那年便有的印象。无论是暮色茫茫还是风雪连天,他都是暗夜中一抹清正的亮色。为民之“正”,从来都在旋涡之内。此刻学堂寂静万分。众人神色不一。恢复平静的郑籍走回堂前,轻巧地揭过了对此事的谈论,开始讲授书中内容。下课时辰一到,他连课业都未布置,便匆匆离开,面上是隐隐的激动之色。显然是要进宫。梅长君望着郑籍快步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无由地升起一丝忧虑,收拾书箱的动作也慢了几分。众人渐渐离去。空寂的学堂响起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打破了梅长君的沉思。裴夕舟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侧,低声唤道。“长君……”明明明月是前身(一)梅长君缓缓抬起眼。“不必为我忧心。”裴夕舟一袭白衣长身而立,望向她的眸光静如深海。“我知道。”梅长君嘴角微弯,“贡书已经到了数日,接下来又是休沐,若你回府后再找路径将办法递上去,估计为时晚矣。”她将摊在书案上的册子慢慢合上。“郑先生行色如此匆忙,也是这个原因。”裴夕舟认真地点了点头道:“父亲那边……不方便递,江兄他们公务繁忙,离家许久,我也不好托人去兵部寻。”“江继盛?”“嗯,长君知道他?”确实知道,但只知道结局,不知道前尘。“听人提起过,他是江渺然的嫡兄,但不知为何没有来书院。”梅长君一边说着,一边提着书箱,缓缓起身。裴夕舟眸光微黯。他不好直言友人的家事,简单解释道:“江家内部有些复杂,好在他在兵部已有任职……”午时已至,却无艳阳。连着好几日的阴雨,蓄积的云团子久久未散,在书院上空铺开一层又层暗色。“择日不如撞日,”梅长君同裴夕舟走到书院门口,笑道,“夕舟下午可有闲暇?”她抬头看了眼天,又道:“这般天色,去听雨阁最应景了。”“听雨阁?”裴夕舟眸光微顿,轻轻“嗯”了一声。两人用完膳便奔赴听雨阁,天际的层云恰好散开了些,有一丝微明的光轻盈落下。听雨阁坐落在苍山脚下,傍着江水。此处寂然无声,一阵微风袭来,将山端的一截绿枝吹落,在水上泛起一层层涟漪。梅长君望着浩渺的江水,垂眸静立半刻,思索怎样才能将谈话引至老国师身上。江风拂过,万顷波涛乍起。多么熟悉的江景。前世的梅长君不知来过多少次听雨阁,伴着江声与风雨声,练字、赏画、观潮……因此方才在书院中,她望着天色,脑中立刻想到了这个去处。此刻,听雨阁阁门未开,裴夕舟前去询问。梅长君望着裴夕舟远去的背影,突然发觉,前世他从未陪自己来过此地。裴夕舟身为国师时,并未被朝政所累,因此两人成婚初期,他带着梅长君游赏过不少胜景。京都地界中,只有此处从未来过。梅长君蹙眉思索,终于在记忆中寻到了可能的缘由:他似乎提起过一次……他有些抵触苍山?“长君,听雨阁前些日子被江潮浸过,现下还未开放。”“我们来的不巧了。”梅长君收敛思绪,垂下眼睫,低声道。裴夕舟低头望向她。少女神色浅淡,三千青丝随风而起,眸色似乎有些失落。“……我在苍山恰有个练字的去处,”裴夕舟思索片刻,询问道,“长君可愿随我过去?”他说完,静静地等待梅长君的回答,一时间有些忐忑。梅长君诧异地抬眸。“苍山?自多年前那场连天山火后,朝廷便不让人再上苍山。如今仅有一座听雨阁坐落在山脚,除供人观赏江潮外,还有着守山的作用,夕舟竟然能上山?”而且,他竟然愿意上山?梅长君咽下了未问出的话语,朝着他望去。清淡的日光柔和地披落在裴夕舟身上。“嗯,有长辈拿到了苍山的令牌,我来过几次,难忘风过松林之声,便在山中辟了一间书舍,闲暇时会来此读书习字。”……“我们到了。”裴夕舟推开虚掩着的木门,侧身回望。“此处倒有几分隐于山林的幽静……”梅长君走进这座位于半山腰的小院,向四周望去,轻快的脚步一顿。院前竹涛如海,院中风过松林,屋内是清雅而简洁的陈设。真像……梅长君定定地望着书舍的布局,眸色有些恍惚。若不是身边便是少年时的裴夕舟,她险些便要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的国师府。檀木书案临窗,其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丝绢与竹简,左上角则是雕刻着孤鹤的篆盘。古旧的箱子排成一排堆在西侧墙根,不用打开,梅长君都能清晰地回忆起哪一个箱子里有哪些孤本。梅长君兀自踱步,又看到墙上挂了一副万分眼熟的书法。没有落款,笔画运笔同前世的裴夕舟有些相似,却多了几分随性与洒落。她曾在国师府的书房里见过一次,但因着旁的事,未来得及问它是何人所写。所以前世的他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国师府了吗?梅长君正在沉思,突然听到裴夕舟问:“在看这幅字?”她骤然回神。“写这字的人,应是一代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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