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衿上前同她行了个平辈礼,说:“谢姑娘,许久未见了不知姑娘身体可否康健了些?”
谢禾宁有些虚弱地笑笑,抬手指向椅子道:“已无大碍,坐吧。”
言云衿没多客气,绕开屏风朝位置坐了过去。
她今日在宫里站了许久,的确是有些乏累,刚一坐下闻着殿内淡淡的草药香觉得疲惫的精神也缓和了几分。
再次抬手时,看见谢禾宁投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
言云衿伸手抚了抚衣袖道:“我今日在外面忙着看顾工人翻修府宅,来的匆忙让谢姑娘见笑了。”
谢禾宁挥手示意工人奉茶,道:“这样的事你还亲力亲为。”
言云衿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后见她没说话,便开门见山道:“谢姑娘今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谢禾宁点点头,“听闻今日三法司带走了谢大人。”
“对。。。”言云衿手指搓着杯身,“我也是进宫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谢禾宁笑笑,说:“不瞒你,其实这几天我就想同你见上一面,但我在这宫里不能随意出入,也没寻见个合适的机会。。。。。。”
“今日听闻你入宫后,采薇便一直跟在你们周围看着情况。倘若是言姑娘今晚踏进了慈宁宫的大门,那我想你我之间也不需要再相见了。所幸,言姑娘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言云衿抬手捋了捋微微凌乱的鬓发,说:“那看来我通过了谢姑娘的考验。”
谢禾宁没应她,继续道:“我在足不出户卧床休养的这段时间,倒是听见了许多最近宫里关于谢大人的流言蜚语。好多事也是在这段时间得以想通,所以想和言姑娘聊一聊。”
“什么事?”
谢禾宁扭头正视着她,问道:“言姑娘知道为什么陛下当年十分痛恨谢家掌权把持朝政,却也只是夺了我二叔永宁侯手中的实权没收私产,并未削爵收回谢家军的兵权的原因吗?”
言云衿一怔,思索半晌苦笑道:“久闻谢家军英勇非凡,战无不胜,老侯爷和您父亲威远将军更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陛下若是将谢氏一族严刑处置恐怕会惹得军心涣散。更何况还要看在。。。。。。”
“看在我的情面上?”
谢禾宁笑了笑,“你若是还这么想,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谢禾宁站起身,朝屏风处走去。
“宫中的人总说陛下是众皇子中最像先帝的那一个,可我不这么觉得。。。我十几岁入宫就认得他,当时他还只是个被幽禁的不受宠的皇子。这一路走来,我对他是最了解不过了,他幼年过得凄惨,受宫人欺辱,一些寻常皇子公主唾手可得的东西也要他费尽心机才能维护亦或者是争夺。。。。。。”
“即使今日他坐在了天下最高的位置上,他还是要担心他的一切是否会有被人夺走的那一天。制衡之道是为君者首学习之务,当年太后娘娘为了继位中宫拉拢他,他也借助言家的势力打压谢家,所以今日他便也能放任谢延卿暗自与太后娘娘作斗争。”
闻言,言云衿的十指握成拳,不由得开始心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