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昼舔了舔唇。“你要去工作了?”蓝昼如同附在傅声耳边,轻声问。“嗯,参加公司的年会。”“那”“老公可以分给我三十分钟吗?”白色裙摆被撩起,蓝昼的声音如同裹上了温热的水,模糊粘腻。傅声镇定地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给你二十分钟,剩下十分钟留给我冷静。”傅声嘴角微微勾起,抬手拉下了车厢隔板。“馋猫,你可以开始了。”夜雨哗哗,潮湿阴郁。黄色的电车从驶过道路,行人双手插兜匆匆过街。一声绵软的喘息打破寒冬中庄严肃穆的柏林,只响在傅声耳边。屏幕里的人缩起白皙的身体,扯过粉色的被子把自己裹住,脸上搞潮的余韵还未褪去,他侧着身子,睫毛轻颤,整张脸都透着粉。“去洗洗吧。”傅声说。蓝昼躺在被子里全身颤抖。“你抱我去。”蓝昼嗓音沙哑。“我抱你要等几天。”傅声眸色发沉,喉结滑动。蓝昼陷在枕头里微微喘着气,发丝濡湿贴在额头,暖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给他增添了几分易碎感。像是被玩坏的娃娃。过了一会儿,蓝昼从绵软的酥麻里抽出神,睁开眼睛,正对上傅声剪裁修身的黑色西装。而傅声则一手撑在车窗,指尖抵着鬓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他的混乱。蓝昼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太放荡了。在傅声眼里是不是也是?“你没感觉吗?”蓝昼问。傅声呼吸很轻,几乎让屏幕里的人听不见,也就误以为他没有感觉。恰恰相反,傅声克制的觉得发疼,但他没有表现出来。“有。”傅声声音低沉,脸上的表情极为冷淡。蓝昼有些不相信。傅声调整着呼吸,只说了一句:“我一会儿还要参加年会。”所以衣服不能乱,也不能皱。“那为什么还陪我做刚才的事?”蓝昼嗓音哑哑的,透露出几分不解。同时也在想,刚刚自己是怎么那么过分的引诱傅声。是在撒娇,还是故意起了恶劣的心思,想透过屏幕把人弄乱。他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傅声哪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是心里有情绪,又不肯说,只能透过别样的方式发泄出来。他和蓝昼相处的时间不算久,但发现这个人外表很要强,内里其实很软,情绪又比较敏感,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消化。明明和家里人闹翻了天,见他依旧守口如瓶,什么都不愿意说。问他过年有没有回家,张口就骗他周四就回去。傅声想,这样一个骄傲又强势的人,就不能多信任多依赖他一点吗?“因为那是你。”傅声淡淡道。躺在床上的蓝昼听见这句话愣了下,眼睫停在空中忘了眨。傅声见他不说话也跟着沉默,许久,蓝昼眨了眨眼,看着头顶的天壁,问:“你还有多久到?”傅声看了眼外面的街景,说:“不到十分钟。”“那你冷静得下来么。”傅声表情冷淡,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我尽量。”接下来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厢和房间都静悄悄的,只有雨水哗哗和安静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蓝昼翻了个身,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傅声沉吟,“快了,还有几天。”蓝昼眉头皱了皱。“几天?”蓝昼咬重了字。“四天。”傅声给出精确的数值。蓝昼伏在枕头上长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粉嫩的颜色,想起了蒋行说的话,傅声一般过完十五才回来。蓝昼犹豫着问:“为了我?”屏幕里的人说:“嗯,为了你。”空间里又没了声音。蓝昼抱着枕头侧脸枕在柔软的枕面,暖光打在他的乌黑浓密的睫毛,垂落一道浅浅的影子。他像是睡着了,侧脸安详。傅声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们之间的关系慢慢发生了变化,彼此心照不宣。蓝昼感觉得到了傅声的认真,但这样的认真或许只在限定的期限,一旦时间到期,蓝昼不敢去想,他不知道是该庆贺傅声冷漠的结束,还是该害怕傅声把这样的认真继续。太乱了,蓝昼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相比于蓝昼的纠结,傅声则更像是胜券在握的猎人。从阶梯教室第一次交锋,傅声就说过,他不是被狩猎的,而今依旧。风流浪子流露出了感情,眼里、声音里开始了试探和动摇,那么是不是说明,从前的猎人变成了猎物,双向狩猎变成了他的单向狩猎。蓝昼的行为表示这个人至少是会动心的,会动心是不是就证明,这样的猫咪是可以被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