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出国读书了,这样的消息对于喜欢他的傅声而言,或许并不是个好消息,因为那意味着他永远无法给傅声回应。蓝昼后知后觉缓缓松开了傅声的袖口,笑意僵在脸上。“你,考上什么了?”傅声盯着蓝昼的眼睛沉声问。“我”蓝昼手指蜷曲,微微摇头,咔在喉咙里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因为傅声的眼睛太可怕了,蓝昼从未见过傅声这样的眼神。漆黑的瞳孔如晕开的浓墨,浸染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如同海上掀起的沉静风暴,死死地把他锁在原地。“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傅声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考上什么了?”即使在傅声情绪很失控的时刻,蓝昼被甩在床上依然被他护着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走了。”傅声声音隐忍克制,欺身而上,他的侵略性像是和空间的黑暗融为一体,无所遁形地把蓝昼逼向床头的角落。毛衣被粗暴地推上去,蓝昼挣扎着踢腿,却被傅声轻而易举制服。“傅声,你冷静一点,呃---”手腕被攥的生疼,蓝昼从喉咙里挤出一道音节,“这是早就做好的决定,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就算有没有你,啊----,offer也会来,我也一定会---”“嘭---”耳边如同过了一阵风,蓝昼嘴半张着,那声“走”字就这样停在了口中。傅声一拳打在身后的墙上,蓝昼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傅声的喘息声很重,在安静得吓人的房间尤为清晰,蓝昼感受着那起伏的情绪,缓缓俯下头。“傅声,好好结束吧,不要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蓝昼眼睫轻微颤抖,掩盖他眼底复杂不舍的情绪,平静道:“我们之间不可能。”蓝昼从始至终都想要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了断,出国是他唯一能够离开这里开启新生活的选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动摇他的决心,更何况是一段可有可无的关系。傅声只是他喜欢的一个人,又不是非他不可的存在,和他自由的未来相比,傅声永远都是被他随时抛弃那个。所有蓝昼从不说他喜欢傅声,因为他不能自私的给一个人希望,然后又亲手把希望浇灭。他玩的时候确实没有道德,但傅声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想让傅声受伤。但如果傅声依旧坚持想要一个答案,那么他不介意以最残酷的方式,断了傅声所有的念想。房间安静的如同死水,高大的摩天大楼和璀璨的环球金融中心在商务区中流淌着冰凉华丽的色彩,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流水般划过傅声的嘴角。黑暗里传来一声低笑,傅声缓声轻语,像是对爱人呢喃的质问:“蓝昼,你究竟懂不懂我的感情?”傅声已经找不出词汇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他一直以为他可以有时间养一朵玫瑰,让这朵玫瑰属于他,但他却发现玫瑰有自己想去的天地,不愿意待在他的花园,傅声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但他依然想要开口挽留。一句“懂不懂我的感情”包含的绝望要把蓝昼的心撕碎了,蓝昼从前不理解什么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但今晚傅声一句话,让他懂得痛彻心扉。三个月的时间和相处,傅声动心了,认真了。可----“懂又怎么样?”蓝昼偏头轻笑,声音尽是轻蔑,“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真的以为爱是能做出来的吧?睡了几次就喜欢上,爱上了,那这样的你,”蓝昼放松地靠在床头笑了笑,说道:“也真够滥情的。”他话音残忍,用最漫不经心的口吻打散傅声所有的真心。傅声愣住了。“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傅声缓缓从蓝昼身上退开,眼底浮现疑惑、意外,像是不可置信这些话是从蓝昼嘴里说出来的。蓝昼抬眸,黑暗里一双看谁都含情的桃花眼带着笑,说:“不然呢?把短暂发泄的欲望当成喜欢,当成爱,你还是我碰见的第一个这么天真且可笑的---”蓝昼顿了顿,像是故意羞辱傅声的感情一般念道:“---炮、友。”听到着两个字,傅声的心凉了下来,即使他知道他们一开始的关系就是这样,但他不信这三个月,蓝昼就没有一点喜欢过他。“蓝昼,你就非得用这种话来糟践我们的感情?”“我们的感情?”蓝昼好笑,“傅声你说什么疯话呢?我们有什么感情,做爱契合的感情吗?”“你不是我第一个上床的人,别以为我做了下面的就是对你特殊,就是喜欢你,玩玩而已,别当真啊,当真就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