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关外。萧君泽赶回驿站途中,伤口再次出血已经浸湿后背衣衫。“咳咳……”口腔中血腥气浓郁,无力的摔落马下。眼前发黑,萧君泽撑不住昏了过去。这次,他只是想看看朝阳如何了……只要她好好的,萧君泽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经历了这么多他才真正明白,当初长孙皇后为什么会说……得一人心,胜若万里江山。“小姐,那边好像有个人。”
一路商队经过,粉色纱幔下,是个绝色的美人儿。细弱纤纤的手指轻轻拨开纱帘,倾国绝色在纯白的纱裙衬托下,如同天仙下凡。“救人。”
“小姐,这人来路不明,这头发还这么短,听说关外马匪才会这般剃短头发,他……会不会是马匪?”
婢女有些担心,担心小姐捡了个坏人。“对啊小姐,别救了,引狼入室就麻烦。”
女人从马车上走下,步态轻盈,柔若生风。“还有呼吸。”
试探了下萧君泽的鼻息,女人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惊讶,这马贼……居然生的这般好看。“大师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论是狼是兔,都要救。”
起身,女人让佣人将萧君泽拖上马车。一路颠簸,萧君泽始终昏迷。“朝儿……”“朝阳,原谅我……”“回来吧……”萧君泽在说胡话,喊着朝阳的名字。“小姐,他在喊什么?朝阳?”
婢女有些听不清。“定是心心念念的人。”
女人淡笑了一下,帮萧君泽处理伤口。“小姐,您可是咱们柳家的嫡出小姐,怎能亲自伺候一个马贼,还是奴婢来吧。”
婢女紧张的伸手去接药。“不必了,你毛手毛脚。”
女人笑了一下,温婉动人。“朝儿……”“朝阳!”
被触碰到了伤口,萧君泽猛地惊醒,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坐起,条件反射般的抓住那女人的手腕,重重压在肘下。“救命啊,杀人啊!”
婢女吓傻了,惊慌大喊。萧君泽下意识要动手杀人。“公子,别……我们只是路过救了你,别怕……”女人慌张开口,小声安抚。萧君泽这才反应了过来,深呼吸的放开两人。“小姐!”
马车停下,所有手下都围了过来。“没事了,继续赶路。”
女人安抚着自己的胸口,被萧君泽吓坏了。“抱歉……”萧君泽看了眼四周,这应该是一个路过的商队。“你们……”“这是我们家小姐。”
婢女生气的哼了一声,警惕的护着自家小姐。“公子,我叫柳茗烟,我们只是路过救了你,不要紧张。”
柳茗烟声音很柔,让人下意识放下戒备。萧君泽双手抱拳。“多谢。”
见萧君泽要走,柳茗烟紧张开口。“公子,你身上的伤很重,我们一路去南疆,若是顺路不如一起。”
萧君泽动了一下,疼的全身发麻。这样下去,他确实赶不到驿站。权衡片刻,萧君泽只能留下。“多做打扰,此恩必报。”
“公子客气了。”
柳茗烟捂嘴轻笑,这马贼头发很短,但却异于常人的硬气英朗,尤其是这气势和言谈举止,根本就不像是关外打家劫舍的马贼。“现在的马贼都这般懂礼数马?”
萧君泽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只有关外马贼才会剃短发。“小姐误会了,只是因为伤情,不得已剃光头发……”一想到自己被朝阳报复性剃光头发,萧君泽就无奈的笑了一下。从眼底到周身,仿佛气场瞬间变化。柳茗烟能察觉到萧君泽此时的变化,这个笑容……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方才听见公子喊朝阳的名字,是很重要的人吗?”
柳茗烟莫名紧张,试探的问了一句。“嗯,家中妻室,还在等我归。”
萧君泽淡笑,客气回答。朝阳这个善记仇的小狐狸,分明就是故意让他出丑,才把他的头发剃这般短。柳茗烟眼底闪过丝丝失落,垂眸回以微笑。“公子好福气……”萧君泽默认,心口却有些发疼。曾经这份福气属于他,可却被他生生斩断。“既已有家室不是马贼,那为何重伤昏迷在关外?”
婢女总觉得萧君泽不可信。“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还在生我气,我匆忙赶路是想让她原谅我……”萧君泽没有撒谎,他是可以静养,他只是不放心。朝阳身边有沈清洲的人却不自知……她那般聪明,怎会察觉不到那人的意图?为何还要留在身边?可是被骗……可是未曾察觉……萧君泽始终不放心。……大虞,皇宫。“陛下,几位才人已入后宫,您打算给何名分……”常山小声问了一句,那日之后膝盖就因久跪而疼的厉害。“跪的久了?”
胤承转移话题,视线落在常山那双打颤的腿上。“陛下……”常山颤颤巍巍的再次鞠躬。“以后少自作主张,朕让你罚跪了吗?”
胤承依旧在逃避。“陛下……奴才跪着是本分。”
常山很聪明,他知道做奴才的要怎样才能让主子消气。“行了,你看着安排吧,别让她们来烦朕便是。”
胤承叹了口气,算是松了口。“可是陛下……这才人进宫,您只册封不宠幸,还是会有流言蜚语传出……”常山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得不提点。“朕看你这腿还是不够疼,继续跪着吧!”
胤承猛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奏折一扔,走了出去。常山吓得赶紧跪地,疼的身体发颤。“陛下……息怒。”
胤承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常山。殿外,暗卫落在胤承身侧。“边关传来消息,谢御澜与敌方对战输了,让出了东阳城。”
胤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谢御澜会输?“如今木家军群龙无首,一群废物而已,谢御澜是没吃饱?”
“陛下,朝阳郡主……出现在木家军营。”
胤承的手指瞬间握紧,朝阳……怎么会去了木家军?“情报可靠?”
不可能,朝儿明明答应了老者,三年不离开谷。难道……是老者放朝阳下山。“陛下,确定,木家军中有我们的眼线。”
胤承揉了揉眉心,沉默了许久。朝阳去了木家军……“谢御澜那边怎么说。”
“谢将军与木家军约定一月为期,决战关外。谢将军是想一鼓作气……将木家军逼到绝境。”
胤承转身,走回御书房,拿笔写了一封密函。“加急,送给谢御澜。”
朝阳在,谢御澜未必有胜算。他……必须出手,边关三十二城大虞一定要在奉天动乱之时夺回。能明白朝阳为什么会帮木家军,木怀成是朝阳心底的兄长,木怀成已死,她怎能视若无睹。他的朝阳……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朝儿,别怨我……”木家军必须除掉。各为其主,既是隐患,那便必须除掉。胤承若想稳固大虞,就必须除掉一切隐患。他忌惮木家军……